淮西勋贵越查越心惊,他们没想到亲戚家丁顶着他们的名头干的事儿这么严重,要不是朱允熥提醒,他们真有可能万劫不复。
大多数勋贵是不知道的,他们被册封爵位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少土地,金银他们也不缺,当年跟着上位打天下的时候,抢的金银珠宝可不少,足够他们好几辈子荣华富贵了。
他们都是穷苦人出身,同样知道他们的上位最痛恨的是什么,除了极个别人之外大多数人懂得这个道理。
马南山的下场可是记忆犹新,上位和陈友谅决战鄱阳湖,马南山装扮上位引诱陈友谅上船,最后点燃火药炸死陈友谅,这是何等的功绩?贪污恩科考场建设用银,最后还不是被斩?
李善长何等功绩?七十七岁高龄,儿子娶了公主,就这样的身份最后还是被满门抄斩,只有儿子因为公主幸免于难,这些可都是发生在他们眼前的,现在看到这些内容下的灵魂出窍。
淮西勋贵整体开始写请罪奏折,所有非法所得写的仔仔细细,没有丝毫隐瞒,他们可不相信能躲过锦衣卫的调查,与其被问罪,还不如直接坦白。
海西勋贵写请罪奏折的时候,秦王已经入皇城,现在跪在朱元璋面前,要多温顺就有多温顺,丝毫没有嚣张跋扈的样子。
“反省的如何了?”
“爹,咱知道错了”
“说来听听”
“咱不该大兴土木,胡作非为,应该体恤百姓,戍边守疆”
“没了?”
“没了”
“逆子,不喜王妃,宠溺侧妃算不算?杀人取乐鱼肉百姓算不算?滚到你大哥的灵前跪着去,你大哥生前还在为你求情,你个逆子,滚”
朱樉哪敢停留,手脚并用逃离太和殿,以前还有老娘和大哥维护,现在可都没了,他们兄弟几个从小怕朱元璋,可惜了,现在最疼他们的人都走了,朱元璋发怒的时候他们小腿肚子都打颤,苦也。
朱樉走进文华殿,看见一个孤零零的人跪坐在灵前,想起大哥的种种好,想起现在他们兄弟犯错再也没人维护,悲从心来,失声痛哭。
“大哥,啊。。。大哥”
母后去世等等伤心事堆积在一起,失声痛哭。
你能想象一个铁血残暴的秦王哭的像个孩子的样子吗?
朱允熥麻衣素服静静地看着朱樉发泄,他能感受到朱樉不是演戏,是真的悲伤。
对这位二叔,他的内心是复杂的,虽然军事才能卓越,可残暴不仁和侧妃虐人取乐,他现在还真没想好怎么办。
至于那位邓氏,他已经想好处理方法了,二伯以后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别去就藩了,他不想二叔死于妇人之手,让爷爷接连遭受打击,他想让爷爷多活两年,等他换呗完毕。
正好二叔兼任宗人令,陕西那边他已经有了想法,相信他爷爷会同意的。
“侄儿允熥参见二叔”
“熥儿,你现在已经是吴王了,比秦王尊贵,不可见礼”
“无论侄儿身处何位,您一直是我二叔,不曾改变不是吗?”
朱樉看着朱允熥的沉着冷静,满脸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贪玩的侄儿吗?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他从朱允熥的身上看到了大哥和他爹的影子。
他大哥的铁血在心里,仁在表面,他爹的铁血霸道在表面,内心世界他从来没看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