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回府收拾收拾行装,明日随我出征。”苏望难得和和气气的跟苏子辰说句话,没想到一开口还是吓了苏子辰一跳。
“北境吗?”苏子辰一脸茫然的看着苏望。
北境失守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苏子辰也听到了不少消息,只是此刻真真切切的听到还是有一丝不知所措。
苏子辰脑海里还在幻想怎样让苏望带着自己去许府提亲,还幻想着提亲之日苏望和许言脸上笑出了多少皱纹,没想到世事万千,变化无常,突然接到要自己上战场的一道旨意,心里不免有些惆怅,恐怕这次他是要食言了……
入夜
帝都万家灯火,一片同命,唯独将军府几点了几盏孤灯,一抹月光洒在将军府内的青石桌上。桌旁是小桥流水,桌上是几壶烈酒。
父子二人坐在青石凳上,沐浴着春日夜晚的微风,时不时的举杯对饮。
“子辰啊,你要切记,万权之中,唯有兵权最重,兵权乃权中之权!日后若是为父不在了,你一定要握紧将军府的兵权,不可使这兵权落到他人之手,你明白吗?”苏望语重心长的告诫着苏子辰。
苏望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就是自己的这个儿子了,自己拼命保护着手中的兵权,就是希望自己百年之后还能留给苏子辰一些保命的东西,什么金银玉帛,荣华富贵尽属红尘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父亲——”苏望举起酒杯,慈祥的看着苏子辰,强行打断了他的话语。
苏望的一番话让苏子辰隐隐感觉不安,他知道父亲一直希望自己继承父亲的兵权,来更好的保护将军府,可如今父亲身体硬朗,体无疾病,他也不知道苏望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莫不是此次出征会有什么危险……
“春风和煦,皓月当空,你我父子当痛饮一番,其余的琐事就不要再说了。”苏望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纵横沙场对苏望这样的老将军而言本就不值一提,此次北境防线失守更是没放在心上,更何况贼军千里奔袭,后备军需一定有问题,只要用轻骑截断粮道,想必也不会是一场持久战。
“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苏子辰干了一碗酒,终于下定了决心,眼神坚定的看着苏望,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苏子辰年幼便随苏望征战四方,疆场杀伐也是常有的事情,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担心秋白……
“北境归来,我便带你去提亲,不要被儿女情长影响了战局。”淡然的语气仿佛是自己早已窥破了苏子辰的心事。
苏子辰坦然一笑,对着苏望点了点头,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只能等苏望和许言上朝了,才能去翻过许府的院墙和许秋白私会一会儿,如今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的走进许府了。
月明三更,天亮就要出征了,想必秋白妹妹已经从许言的口中听说了自己要出征的消息,也不知道此时能否睡得安稳,想到这里,苏子辰仰望着一轮明月缓缓的开口说道:“月有圆缺时,人有离别日。”
“阿潭!取笔墨信纸来!”苏子辰摸了摸不知何时攥在手中的鸳鸯绣帕,大喊一声。
没过多久,阿潭就带着几样东西来到了青石桌前“公子,你要的东西。”
桌上一盏孤灯透着点点黄晕,苏子辰奋笔疾书的给许秋白写了一封书信。
凭借着这盏孤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依稀看的见信纸上的一行蝇头小字。
“待到灯火满城之时,十里桃花盛开之日,我娶你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