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

--左眼

费南第三教学楼b栋302室，里面坐着40多号人。在这些人员中，大多是女生，男生人数稀少，就像万花丛中的一点绿，显得格外珍贵。一个帅小伙正在花丛中埋头看着手机，纤长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华，你怎么还不回来？”

“家里有急事，明天再回，记得帮我签到，谢啦！”李华回信息。

“没问题！好好休息！！”秦波迅速在键盘上回答。

在大学里，帮别人签到，可是一门技术活。按照彭博的说法，那得像林嗣环的《口技》，表演任何一种声音都到了极致，实现以假乱真的效果。

秦波想到这里，不觉发笑，依次扮演两人的声音，这绝不是难事。但很快，彭博也发来短信了。

“波在吗？”

“在教室，你怎么还没来？”

“家里有点事要处理，你帮我签到吧！”

“好吧！”秦波思索了两秒钟，立马在键盘上回复道。

“家里有事要处理，他们两人怎么都以这个借口来逃课？有点创新好吧？一人分饰三角，难度真心不小……”秦波郁闷地想。

不过，秦波很快就开怀了。王明可是出了名的热心人，待会他来了，也就得救了。秦波心想。

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人数陆陆续续有所增加，却达不到正常水平。在费南大学，60%以上的学生出勤率，就算是正常水平了。目前来看，200人的教室，只坐了1/4的人，人数少得可怜。

秦波扫视四周，感慨万分：“这世界也太现实了，连老师都得靠脸吃饭了。”

想起两周前，在这个教室，同样是教授美学课，这里却是高朋满座，门庭若市。话说开学初，一位在老师办公室处理杂务的师兄就跟秦波说过：“你们有福了，教授美学课的是一位硕博连读的美女老师。”得到消息的不止秦波一人，在意这消息的则寥寥无几。因此，第一节课的出勤率只有50%。但第二节课出勤率，便超出100%。到了第三节课，连附近的人都过来听了。

那位美女老师姓何，名媛，1米75的身高，A4腰，真可谓除了胸，以下全是腿，再加上姣好的面容，把大家迷得是神魂颠倒。最重要的是，她授课方式形象大胆，让大家激动不已。

有一回，她提到美学中的黄金比例，竟在讲台上敞开肚脐，向大家展示黄金比例般的身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下一周的美学课，热情高涨的同学们没能再次欣赏何老师的芳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步入耄耋之年的老者。

同学们都猜测，可能是何老师的性格太奔放，授课太精彩，树大招风，才被学校停职。

也许因为停职来得突然，又找不到好的授课老师，于是校方请出退休已久的美学教授刘吉老先生。

与何媛老师热情大方的授课方式不同，老先生的授课方式古板而沉闷。

他盘坐在讲台上如同一棵千年古松，摊开厚厚的书本，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脸颊上两坨肥大而松弛的赘肉在自然重力的作用下，硬拉成两坨尚未风干的面团。

他讲课时专心致志，打开书本如同诵经般，听得大家昏昏欲睡。第二次上课，人就少了一半。第三次上课，人就更少了。

老先生见此，只能放出大招——点名。学生们一听说要点名签到，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回教室。要知道，费南大学校规森严，像美学这种必修课，缺课3次就得留级，5次直接劝退。

秦波想到这里，不觉头皮发麻，心里嘀咕着：“王明怎么还不来？”刚拿起手机要打电话，他便接到王明的来电。

“波，我这边有急事要处理，帮我签到吧！”

“不是吧！可是……”

秦波还没说完话，便看见老先生步履蹒跚走向讲台，打开本子，说道：“开始点名。”

“我去，倒霉到家了！”秦波只能挂了电话，做好准备，因为第一个人就是他。

“秦波。”

“到！”秦波埋伏在人群中，以低沉的声音喊道。

“陆元浩。”

“到。”

“王世杰。”

“到。”

“罗永胜。”

“到。”

………

五班的人数点了三个，便轮到了王明。

“王明。”

“到。”秦波阴阳怪气地喊道。

听到秦波为王明签到，班里几个同学都不觉笑出声来。老先生似乎没有听到，依旧点名。

就这样五班的人点了一遍，仅缺5人。

老先生合上点名的本子，扶正鼻梁上的眼镜，准备开堂授课。秦波心想：“命真好，只点了我们一个班的名字。”

但老先生一抬头巡视教室，便眉头紧皱——这里起码缺了50号人。于是，他又拿出点名本，开始大规模排查。

“李华。”

“到~”秦波装出伪娘式的声音，娇滴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