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夜站了起来，他感到双腿比数十分钟前更有力量，于是他直接迈步向纪舒他们的陆行器走去。同时，更有一种奔跑的感觉在呼唤着他，于是他继而迈开双腿，跑了出去。

进行一番提取，化验，分析后，顾信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造血细胞在快速……生长……，分裂……以及凋亡。我在你的血液组织中发现了形态各异的半分化细胞，甚至，他们在分化为血细胞。这……我想知道这些细胞最终走向了哪里。”

他提取出一些原始细胞，对其进行电子标记后，重新注射回祁思夜血管之中。在微型示踪机器人没有发明之前，这是最快捷的方式，不过需要等待足够的时间。

而且顾信这里，他没有办法确定这些原始细胞是否会汇聚在同一个位置，如果不是的话，显示器就没有办法达到临界值，产生电位差。

在等待之时，祁思夜问道：“听你们说是记者，但你们又带着医疗床，还有医生，不免怀疑，你们是战地记者吗？”

“是这样的，我们的国家主要城市都在天空，地面的环境实在不适宜生存，有沼泽地，荒漠，辐射废土，撕裂带。由于禁空飞行，这次出行又必须来到地面，路途遥远，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姐，就跟着来了。”

“我还是见习医师，所以带着医疗床一同出来了，想着地面的环境艰苦，沿途还可以医治一些人，积累经验。结果发现地面的多数人都居住在地底，我们也根本没有去那种地方，路上几乎没有见着几户人家。”

“你这样挺不错的，做个赶脚医生。”祁思夜赞叹道。“雨国的地面环境恶劣，那么没有人知道鹿角原吗？我发觉这里的环境还不错。”

祁思夜同时想到，雨国既然要在鹿角原下面建设基地，就不会允许平民居住在这里。

顾信则说明了另一个原因：“鹿角原是一个各国交接的地方，每当战事发生，总会波及此处。大家都知道鹿角原曾被我国划归到国土上，但没有人相信鹿角原真的属于我国，更不会认为这里安全。而且，居住审查是很严格的，曾住地决定着你是否能拥有现住地。”

祁思夜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是这样的。”顾信对祁思夜没有隐瞒。

“我国起初只是一个多政权联合组织，包括许多的流亡人员，在三十多年前才组建出共同政府。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并不能很好的交融，而且，生存的空间也很有限，所以必须对他们的居住地和活动范围进行严格的划分，减少矛盾的产生。”

顾信较少关注这类事情，所以他的解释只是一个站在平民角度的主观看法。祁思夜听来也不够使他理解雨国的曾住地与现住地限制，照他的意思，一个人如果生在地面的某个地方，那么他一辈子就只能居住在那个地方。

“我听你们队长，不，是他们的队长似乎在说，斑点化。不过我没太听懂，这应该是很严谨的天体学知识，但听他的表述，在斑点外生存应该比在斑点内生存更具优势吧，可能规划的区域就是斑点外和斑点内的区别。”顾信猜测到。

祁思夜听着顾信的想法，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再联系到玉诞的情况，这实在是一个完美的解释。

只是，为什么要通过法律来固化人们的居住地，而不是把某些区块的价值抬高？除非，斑点内的土地，不对，是环境，会对处于其中的人产生长期的，且可以传播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会通过人对斑点外的区域产生扩散。

在祁思夜展开遐想之时，篝火旁，纪舒又让小河复述了一遍文言的表述。

“所以你们都很清楚这件事？”

“没错。但斑点化还处在早期，你可以想象，头顶的天空中现在只是被盖上了一张到处破洞的大网，能够在地面产生阴影的，还只有网的线条。而人类在完全无光的条件下，也能存活二百多个小时，微不足道的阴影并不足以使人出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