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行动的时机不对,他们太着急了。”
刘锡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拄在墙边茶几上面,指尖轻轻敲击桌案,理顺思路。
“新任司马还未到任,许家便已迫不及待。这种大事许宁肯定插不上话,怕是许伯颜的意思。如此看来,这层所谓的姻亲关系应该并不牢固,要不就是刚刚定亲后续难料,要不就是妾室之类无足轻重。”
许伯颜便是现在的许家家主,也是许宁的亲父。
“而且我估计,许家跟你口中的那位韩大人,也只是刚刚攀上关系不久,否则过去不可能毫无动静。纵然京城天高皇帝远,也比一州司马威风多了。”
沈清泉闻言撇了撇嘴,不满道:“那他们去跟周家争利啊,往衙门里伸什么手?”
“那还不都是为了你,许宁到现在都还没正妻吧?真是红颜祸水。”刘锡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说的也是……唉,都怪姐姐我生的花容月貌,总遭小人惦记。彦昌呐,真是苦了你了。”
“沈清泉,你够了!”刘锡打了个寒颤,用力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不过有一句话沈清泉没有说错,许家本来应该跟周家争利的。
之所以对无足轻重的衙门捕快这个差事下手,还是看中了沈清泉,想借他们刘家立威。
人望声势,同样是资源的一部分。
若是能在逼迫之下,成了许宁和沈清泉的亲事,对许家来说有益无害。若是不成,那也毫无损失。
目前张明山的态度非常微妙。
老张虽然只是个七品县令,好歹浸淫官场多年处事油滑的很,定然不会为了几个捕快的位置闹不痛快。
如此一来,许家便能借着这一股“势”连消带打,扩大在县里面的话语权,比起和周家直接交锋划算很多。
“没有比咱们家更好的选择了。”刘锡轻叹一声,“空有名声却无实力,自是绝佳的立威对象。”
这也是过去刘锡不愿太过出挑的原因所在。
沈清泉的样貌背景本就为人津津乐道,父亲在任时也是有口皆碑的地方父母官,但只有他们自家清楚,京城沈家其实跟他们毫无联络,不过海市蜃楼而已。
名望口碑都只能算是乘数项,没有基数支撑的话毫无意义。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沈家余威也已所剩无几,许家的动作便是先兆。
“那怎么办?”沈清泉秀眉轻蹙,有些发愁,“照你这么分析,衙门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如果说当年她在刘父照应下进入衙门当差,还是因为觉得“威风有趣”,现在更多却是为了刘锡。
披着这层黑皮,终究能抵御掉些许风浪。
“回不去就回不去。”刘锡轻轻拔出手中长刀,雪亮的刀身平整如镜,映照出他那和过去出现了些许改变的眉眼神光,“今年秋闱,我必登桂榜。”
科举之路是条拥挤狭窄的独木桥不假,而且大齐承平已久,当年文圣公又优化了造纸与印刷方法,大大降低了普通人的学习成本,让更多学子有了机会。
可即便如此,读书的门槛依然不低,竞争烈度尚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青丘冒险给他带来的“过目不忘”能力,对于科举帮助极大。
这还只是初入青丘刚刚起步。
眼下距离乡试还有大半年时间,足够他将应试所需的知识融会贯通。
在青丘的修行,也必将大有精进,说不定还会获得其他能力,都是他日后更进一步的珍贵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