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村长。”见村长一下解决了他的大麻烦,季临清赶紧行礼道谢。
“不请我进去坐坐?”村长板着一张脸问道。
“是临清招待不周了,您老里边请。”这村长一向公平公正,对他们家也算不错,更何况季临清还有事相求,忙不迭的请他进去。
正巧这时车夫已经搬完东西了,沈鱼确认无误后送车夫出来,正走到院子中间。
村长一看这个小哥儿的容貌竟然如此艳丽,心中不好的感觉加大,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但又定睛一看,小哥儿气质出尘,举手投足之间全无半点轻浮样子,不禁心中隐隐期待,随即问道“不知这位是?”
“这是我父母在世时为我定下的未婚夫郎,叫沈鱼。”季临清将二人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说出来。
“未婚夫郎?”村长一脸我怎么没听说过,我错过了什么?你可别想骗我的表情。
季临清看到村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做出这种被击碎了世界观的表情,心中感到好笑,面上却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
“您老有所不知,早些年我父亲在镇子外路边看到了一个昏倒的男子,就好心送他去了医馆。本来只是随手做了这么一件事,可谁知竟然那么巧,几天后发现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做工,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兄弟,后来沈伯父又得知我父亲有个儿子,正巧他自己有一个小哥儿,两家商量后就定下了亲事,早些年我专心科举,沈伯父又机缘巧合下挣下了些家产,舍不得阿鱼,也想多留他几年,一来二去拖到了现在。”
林伯全早些年确实常在镇子上做工,认识些人也很正常,村长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
“那这…”村长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却有些不好开口,这未婚的夫郎说到底还是未婚,怎么就住到家里来了。
季临清看到村长的表情,心中了然,向前两步低声解释“沈伯父那生意本在外县,自然就举家搬到了那里。谁知前些日子出了点问题,一夜间家财散尽,本想返回祖籍,不成想在县外遇到了流民,失散了。阿鱼只好先来投奔的亲戚,可那亲戚本来热情至极,一听到阿鱼说的前因后果,一下子翻脸不认人,当场把阿鱼赶了出来,阿鱼没办法这才拿着当时定亲的信物找上了我。”
“那亲戚真是不厚道。”村长气愤的说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笑眯眯的看向沈鱼“鱼哥儿,既然来到这,就跟自己家一样,一会我让你叔么来看看你有什么缺的短的,你就安心的住这吧。”
沈鱼笑着说是。
看着村长深信不疑样子,季临清松了一口气,给村长解释了,村长自会跟村子里的人说,这下也算堵住了村里人的悠悠众口,不会给阿鱼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村长得知人不是从青楼带回来的,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不止心情也变得畅快,感觉身体也一下子变好了,像年轻了十岁,也不说要进屋坐坐了,背着手乐呵呵回去了,就连季临清要送他都没让。
一回到家里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夫郎,村长夫郎听到沈鱼的遭遇十分心疼,说是走散,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说不定人已经没了,想到村里的人那些不好的议论,他暗道不好,转身出门走到了村里卫荷花的家。
这卫荷花人不坏,但最藏不住事儿,而且隔壁住着的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喇叭,什么事儿只要跟她一说,保准第二天传遍全村。
委婉的向卫荷花传达了此事后,村长夫郎回到家拿篮子装了六个鸡蛋、一小块腊肉、然后又在自家的菜园子里摘了一些青菜,这才去了季临清家,路上想到刚才跟卫荷花说的话,觉得自己心善又聪明,家里那老头子娶到他真是享福了。
先前村长夫郎觉得沈鱼的亲戚十分的可恶,便跟卫荷花多说了几句,人活这一辈子,谁还没有个求人的时候,要都像沈鱼的亲戚这样落井下石,将来还怎么过活。
卫荷花向另一个大喇叭传达的时候也就着重讲了这部分,甚至猜测那亲戚以前肯定受了沈家恩惠,结果却恩将仇报。
哪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那大喇叭名为赵玉娘,不过三十出头,二十五六岁时夫君摔了腿,孩子又小,家中没有银钱请大夫,她想到前些年一直在贴补娘家,于是自然就回到娘家借钱。
娘家一开始见到她回来还对她和言细语,结果一听她要借钱,二话不说就把她赶了出来,后来还是村长让村里人凑了些钱才给她夫君请了大夫,她心里哪能不明白,从此最恨那些见你有钱就扒上来,没有利用价值就一脚踢开的势利人,对沈鱼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平日里为沈鱼说了不少好话。但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村长夫郎走到季临清家院子外看到没有关门,边往进走边高声叫道“季秀才!季秀才在家吗?”
农村人没有那么多讲究,院门开着就可以进,但高声说话是示意屋子里的人有人来了,不至于全无准备,两方失了礼数。
季临清刚收拾完屋子,听到声音就和沈鱼出了屋。
村长夫郎一看到和季临清一起出门的小哥儿呆了一瞬,他只是听说季临清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小哥儿,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漂亮,说是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回过神来走进拉住沈鱼的手细细的看,沈鱼被这直白的目光看的有些害羞,用眼神向季临清求助。
季临清接到示意,开口道:“叔么,您这是?”
村长夫郎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沈鱼,晃了晃手中的篮子“你们刚回来,想必家里也没什么菜,我这不给你们送来一些,还缺什么就跟叔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