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季哥，又来找沈瑜。”沈瑜的舍友卢宇航和女朋友约好了要去吃饭，打开门门正好看到季临清。因为季临清经常来找沈瑜，还跟他们一起打过游戏，所以也算熟识，自然就跟他打了个招呼。

然后想起沈瑜正在厕所，于是回过头朝厕所喊了一声：“沈瑜，季哥来找你了啊，我先走了，雅雅还在等我呢。”

然后转过头对季临清说：“季哥，沈瑜这会在厕所呢，你进去等他吧。”

沈瑜当然知道季临清会来，他刚才发了无数条消息叫他去吃饭，但他不想去，所以拒绝了他。

没意思，吃饭没意思，季临清找他没意思，活着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

“咚咚咚。”外面传来季临清敲门的声音。

“沈瑜，不管怎么样你也要吃饭啊，你不想出去吃，饭我给你带回来了，你吃点吧，不然对身体不好……”

沈瑜只觉得烦躁，情绪支配着他打开门：“你烦不烦？我身体好不好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人在这里管我？”

季临清明显顿了顿，想开口说些什么。

沈瑜却突然清醒过来，他到底在干什么？果然，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关心。

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肯定十分狰狞，惹人厌恶，他把季临清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靠着门板跌坐在地上。

他不知道季临清有没有离开，也不敢去想季临清被无故这么对待会怎么想，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又无法摆脱。

他咬住自己的胳膊，把头埋在膝盖上，虽然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但他还是不敢哭出声。

他的额头爆出青筋，整张脸被憋的通红，脑袋嗡嗡作响，手指痉挛在一起，像是一个煮熟的鸡爪，缺氧的大脑空荡荡的，但却是他非常熟悉的感觉。

他有些绝望的想：不然就这么离开吧，就在现在。

走廊里传来打闹的声音，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三个舍友，也是这么阳光充满活力，他不能，也不想让三个舍友对美好的大学产生阴影。

他用缩成一团的手去揉捏另外一只，然后交换，过了一会终于可以伸开，却还是有些麻，他扶着墙站起来，走进厕所。

镜子里的人像一个恶鬼，面色惨白，洗手池里流满了水，他关了水龙头，把脸埋进去，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他知道这样不会让自己溺死，因为求生的本能会让他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抬起头，你说可笑不可笑，思想控制不了你的身体，一个想要死的人，却仍然拥有求生的本能。

他抬起头，把水放干，没在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浑浑噩噩回到床上。

他躺在床上，躺在昏暗的帘子里，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躺在棺材里。

但那里不是他想要的归宿，他还是想自由一点，以前还有堂姐，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在他死后为他撒一把骨灰了。

手机响了。

是季临清的消息。

天青色：你生我的气了吗？

他顿了顿还是回复：对不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季临清的接近只会让他迟疑，而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可手机又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

是季临清的电话。

他点了接通，放在耳边。

“喂。”季临清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可以给我开门吗？”

沈瑜沉默了一会儿：“你还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