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爹明日寿辰,还请恩人赏脸来吃杯酒。”
“我还有事,烦请指点纪家怎么走。”
姑娘伸手指了指,司辰二话不说立马走过去。那姑娘立在原地,目光尾随司辰的背影,直到墙边。心问:门在一旁,你走到墙下做什么?
司辰翻墙进去了,可谓是轻车熟路,留下姑娘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怔了好一会儿。
庭院整洁,屋舍清明,一棵天仙树挂满了天仙果,不一会儿便跑出来一瘦削的老妪骂道:“哪里来的贼人,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敢跑这来撒野,当心你的小命!”
“可是纪家?纪有堂在吗?”
老妪一惊,随即竟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意,问:“你是谁?找我家少爷何事?”
“我受人所托,来送信,他在哪里?”
“少爷出远门了,你把信给我就行。”
司辰摇摇头:“写信的人有叮嘱,此信我务必要亲手交到他手里,他既出门了,我便在此等他回来。”
老妪搓了搓手,迟疑片刻后方道:“可以,就住这等好了,跟我来吧,我给你收拾间客房。”
亥时一刻,老妪敲响了司辰的门,端来些饭菜,好歹催促他吃了几口才走。
司辰察觉出些诡异,这家院子这么大,有二十几间屋子,房中用具皆非寻常人家用得起的,竟只住了那老妇一人,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更想不通的是,为何刚刚的饭菜里有迷药?
亥时三刻,司辰听见老妪推门而出的动静,便跟了过去。
跟到了青楼。南阳城虽比邻近几处城镇喧闹些,却也丝毫未见太平盛世的荣华之相,反倒有四分萧条。没想到也有青楼,关键是莺莺燕燕、追欢买笑的还蛮吵杂,青楼的名字倒也别致,叫“洞香月”。
那老妪全当满屋子的人不存在,自顾自上了楼,也没人理她,看得出她还是这里的常客。
司辰用了招“无我无相”混进人群,亲眼看老妪进了一间房,便跃上屋顶,留意房内的动静。正听见有一老妈子在隔壁房里哭哭啼啼道:“公子!咱是妓院,不是客栈,您要睡觉也不能抢了我们姑娘的闺房啊,这都睡了半个月了,您瞧,她要上哪接生意哟!”
这个老妈子嗓门恁大,吵得不行,约莫是里间的人在答话,她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下子,又听她道:“哎呀!外头怎么使得?我劝了她,她死活不肯在外头,说是让人看见了会害羞,公子,您行行好!别睡了,睡了这么久也该......”
司辰听见“啪噔”一声,大概是老妈子被扔了出去,没叫唤,怕是晕了,又听见“嘭”的一声,是关门的声音。
总算可以安心偷听了。房内响起年轻女子的声音,不能说是年轻,似乎只是十几岁少女的声音,她道:“你可看出他门路?”
老妪:“是个高手,看不出来头。”
“连你也不是他对手?”
“不敢欺瞒姑姑,只好劳请姑姑出手。”
什么世道,一个老妇叫一个女娃娃“姑姑”?
少女:“既如此,我随你去,抓了他献给圣使。”
司辰听明白了,房内两人是打算一齐回去对付自己。也是无奈,送封信而已,又不是送毒药。
伏牛山上还有人偷摸着缎剑呢,且一看就不安好心不易招惹,怎么不去抓?
想起伏牛山,司辰干脆去了一趟官府衙门,留下一张字条写明伏牛山上的事,出了衙门又认为一张字条不够,万一被不识字的人扔了或是让风吹走了呢?于是又折回去写了两张,贴在显眼处。
惦记着纪家那边兴许还有好戏看,便赶回去一动不动趴在檐上等着。恍惚间,突然牵挂起绝尘谷,这个时辰他们肯定都在睡觉吧,也不知道棠西有没有得手,是还在谷里还是又被无叶带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