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溪听见这句话，心跳突然加快，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她不敢转身面对郑夺，却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

郑夺用轻柔的声音说：“有两个瞬间。

“第一次，是在山上看见你赶着羊群下山。

“第二次，就是现在。”

夏小溪的心砰砰直跳，深深吸气、呼气，胸口起起伏伏。

郑夺的声音继续从背后传来，“两个看似差别很大的你，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依赖于别人。

“工作很小，但你完成得很好，很独立。

“小溪，再见！”

她尽量把眼睛睁大，以免又一次把泪水挤出来。

她看着外面脏乱的厂房，微微点了点头，留给他一个自信的背影，然后迈步离开。

厂大门外，她的父母也闹够了，觉得再逗留下去，除了丢人现眼，得不到什么好处，灰溜溜地抱着孩子走了。

常林祥陪着荣祥，又一起和客户相谈了个把小时，真的把他们变成了新产品的第一批省级代理商。

首次订货量，每家10000桶，共400吨，也就是400万元左右的营收，已经大大超过了公司的资产总额300万。

谁能想到，仅仅一个多月前，这家公司还濒临破产，到处寻找买家，准备低价转手，结果被一个高中生以150万的价格全资收购。

而现在，寒冬已彻底告别，春暖花开。

“老荣，等下你陪两位老板吃饭吧，我年纪大了，请大家谅解！下午，我还有些具体问题，要和小郑聊聊，就失陪了。对不住啊！”

“常厂长见外了，我们跟老荣是多少年的兄弟了，自家人。那您先忙您的，我们好招呼得很！”

常林祥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到了隔壁，见郑夺独自坐在角落里，像一座正在思考问题的冰山。

“小郑，客户那边，都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大荣公司，真的要大荣了！”

“嗯。”郑夺并不意外。

“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第一阶段的成果，专利审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有两个大项目，将要同步开展，你觉得，该怎么规划好？”

郑夺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发荧光的高端新品，和抗SARS病毒的特效药，两个方面。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首先是技术路径。

“自发光涂料，我想到的，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微泡沫氚灯。制造出微米级的玻璃包壳，内涂磷光体，密封气态氚，直接喷涂出来，就是能够自发光的氚磷涂层。

“氚的半衰期是十二年，那么肉眼明显可见的微光，持续时间，应该能达到五到十年，这个性价比，对于高端应用场景，就可以接受了，将会很有市场。

“另一条思路，就是生物发光技术，要解决的难点，主要集中在功率和能源方面，我目前还没有很好的灵感。”

在郑夺初见常林祥，远远注目，读取其数据包时，所“看”见的未来中，对方就是在生物发光这个方向上取得的成功。

然而这一世重生而来，既然已经干预了，而且决心要做出属于自己的事业，而不是简单的直接盗取别人的成就，他便想尝试一下按自己的意志，改变世界。

“直觉上，我更倾向于后者，感觉在生物技术领域，会有更大的智能操控空间，也就能发挥更大的想象力、创造力。

“但是，如果把两种思路结合起来，以氚放射源作为清洁能源，提供给活性发光生物体，也未尝不可一试。

“至于抗病毒药物，必须听取业内专家的意见，才好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