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没有痛觉….但那铁制的针管扎破皮肉,穿透血管的不适还是会顺着意识蔓延入体内,我仿佛窥得见那种冰凉与酸胀。等我意识到这是麻药的时候,我这具身体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
但这并没办法安抚我逐渐躁动的意识。
很快,带着面具的人拿来了明晃晃的手术刀。他掀开这具身体的衣服,趴在这女孩身体旁边。用那戴着手套的冰冷手指丈量我的胸口。
一层层,一条条,女孩的束缚带被解开露出了病号服。然后病号服被掀开,自然也是露出了属于那个女孩的可怜身体。
“糟了。”
无力、恐惧、惊慌和无助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我按在案板上。
这种感觉就是……在清醒的意识下观看自己被进行手术。
先是酒精,然后是那种医用药水,最后换成我也不知名的药液将她的胸口涂了个遍。
不知不觉已经把人家看光了,但我属实是来不及感慨这些。
快醒醒!快跑啊!
女孩并没有醒来,冰凉的小刀就那么落在她的皮肤上,我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尽管我并不知道自己本来的身体是否还活着。
终于刀刃刺进皮肤,一厘米…两厘米…三厘米….
被割开了….胸口被割出了四五厘米的伤口,霎时间血液从那白皙的肌肤上喷涌而出,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停的泛着恶心。等我看见刀刃掠过皮肤、肉、血、脂肪层一路向下,我的世界只剩下了那些红白相间。
绝望包裹了我,大量的红色喷薄而出。
然后那人拿来了更多的工具。
初步查看大概有止血钳、方盘、10一次性注射器、各种插管、烧杯、天平什么的,似乎还有大桶的溶液。
我的天……这,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估计是动到了血管,女孩的伤口开始喷血,红色的长龙顺着雪白的表面火舌般吞噬蔓延,片刻喷薄如柱。
过于触目惊心,看这个架势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旁边床传来巨大的声响,没等我转过去看,女孩的这具身体也开始剧烈的挣扎,铁架床发出悲鸣,束缚带也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run!”
轰鸣间,我听见了旁边床的那个老头正对女生大喊。
咔嚓一声手部的束缚带被女孩挣脱开,这具身体整个跳了起来,我想到或许是因为这个女生练舞蹈,柔韧度比较高才好挣脱之时,我的全部意识已经在被这具身体带着跑了。
好家伙,这真是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的感觉。
警报器被拉响,人群开始骚动,似乎有其他人也挣脱了束缚。
我来不及听那些动静,因为这个女孩已经先一步撞开了大门,跑向阴暗的走廊中去。
事件发生的速度极快,我感受到了这具身体主人的很多情绪。
有坚定、仿徨、绝望和被最后一丝求生欲操纵的坦然。
房间外面是无尽的黑暗,是永远无法穿越的长廊。慢慢的警报声远去,我听见了身体主人赤足在光滑地面上奔跑的声音、她拉风箱般的粗重呼吸声、她的啜泣声,还有血液滴在地上的声响。
这具身体被打了麻药还受到了那样的伤害,现在居然还能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