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诸多家族忙碌形成对比,所有平民百姓都如往常一样进入睡眠,对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忧喜,也轮不到自己来做事。
毕竟,对普通人家而言:“夜深人静萤石贵,天高气爽蛙蝉争”;在劳累一天之后,夜晚的休息弥足珍贵。
……
天空中,群星围绕北斗星缓慢旋转,月亮也渐渐西斜。
到差不多半夜两点,如家会议室散场,渐渐只剩如东海和四个老人。没多会儿,连如东海和四个老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会议室内,荧石光熄灭。整个如家小镇除了星星亮光,便只剩此起彼伏的蛙鸣声了。
但即使所有的家族都散会了,丘市正中央的市长大楼最顶层三十三楼仍在亮着荧光。
“那就拜托你了,秦歌统领!”
说话的是丘市市长白玲珑,一位年愈四十的中年妇女。
白市长身材略显臃肿,已然微微发福,却可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的风姿绰约。而此刻与白市长彻夜长谈的,是一位高她不止一个头、身高快达到八尺的儒雅男子,唤作秦歌。
秦歌脸上微笑道:“能为丘市人民做贡献是每一个士兵的荣耀!市长,您也要早点休息,保重身体,丘市群众离不开您!”
“好的,那晚安!”白市长点点头,微笑与秦歌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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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一,天气酷热。日上三竿,西城门楼处,热闹不复晨间。
“来看一看啊,各位弟弟妹妹们,各位外乡人,不要错过啊,三年一次的丘市大规模征召开始了啊!”一位丘城士兵此刻正在城墙边的公示栏上张贴征召令,而边上还有一位正在吆喝。
正午时分,太阳光直射头顶。对于连续吆喝两小时的士兵们而言,即便是遮阳帽也不能阻挡毒辣的阳光,也只能退回身旁的遮阳大伞下避暑。
“来看一看瞧一瞧啊,本地市民的在我左手边填写信息,非本地市民在我右手边上填写!想报名后勤部的兄弟姐妹在我身后填写了啊!记得年龄限制是十五岁到十八岁啊!”
……
与337501事件并行发生的还有一个事件,那就是每三年一次的征召令。除却一些必要性指标必须确立之外,全市只要有志报效之心的青年,报名后通过简单考核便可应召。
征召令简单来说就是培训士兵。通过建立士兵个人数据库,确定每个士兵的不同培训方向,强化个体力量。
而恰好今年的征召培训事宜,也在今日开启。
西城门是重要的宣传位置,宣传士兵主要对不知情的普通人进行宣传、一些细节方面的普及,帮助部分外地年轻人报名参与,因为大多数人都有家族,家族里也早就开始公示、通知。
而此地负责人,便是驻扎此地的某营、某连队的班长,陈某人。
陈某人就叫陈某人,不是改的个性名字,就是其父给定的。听说好像是因为他父亲和人打了一个赌,结果输了。
而陈某人的父亲陈问,曾是本地远近闻名的酒鬼。按理说在当时食物不富裕的丘城,粮食属于严格管控物资。但陈问总有办法搞到酒,且每次喝酒就会上街耍酒疯。
陈问出生后月余,其母张素素一手抱着陈某人,一手拽着刚醉酒睡下、又被强行拉起来的陈问去上户口。路上,张素素恰逢熟人,便与那人就地聊了起来。
趁着张素素不在意,陈问便从她怀里抱起陈某人便去上户口。当张素素再次看到陈问时,户口已经上好了。
当张素素回到家后,在看到户籍上陈某人的名字时,从来不发火的张素素把陈家房盖掀起来又装回去!
据说当时四里乡邻都能听到陈问惨烈的叫声,而张素素也因此荣获西城门陈家村最不可惹的角色,没有之一。
后来某天,陈某人还小,陈问出城去办事后再也没回来。一年后,张素素在家搭起了灵堂。
到如今,陈某人已经二十三岁,却还是个大光棍,留一嘴的络腮胡子,咋一看像个三十多岁的丈夫。
因为口才出色,在退役后,陈某人居然成功在西城门处履班长一职,手下也管有一二十号人。今日征兵宣传,城门楼这处就是陈某人这一班士兵负责。
……
日上三竿,乌云忽起,阵阵凉风吹来,赵老头穿过巷道过了城门。
正在伞下摇着扇子的陈某人见来人,忽地起身,笑眯眯朝着赵老头奔来,然后拱手躬身笑道:“老爷子,您今儿个有空坐下喝两杯吗?下午咱爷俩去酒楼?”
“哎呀,是张领导啊,好巧好巧,今儿个是啥情况啊,好热闹嚯!”赵老头笑搭着话,对陈某人拱了拱手。
“小子姓陈,姓陈,这我爸给的。”陈某人摸了摸脑袋,略显尴尬,但随即话题一转道:“赵爷,要不您来咱这伞下躲躲太阳?天气太热,您老当心中暑!”
“哈哈,算了吧,你忙你的!”赵老头哈哈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老爷子您慢走哈!”等到赵老头走开了,陈某人还笑着挥手,等人走远了,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旁边登记的士兵问道:“那谁啊?”
“一熟人,小时候便认识了。今天招了多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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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丘,丘市化困龙为升龙的四大龙穴之一,丘市的边陲城池,地处丘市西南方向,是无尽沼泽处进入丘市的门户。秦歌此行目的地便是西丘。
西丘与丘城相去十万里有余,一路上多山地、峡谷之险要地势,处在崇山峻岭之间。而要去西丘,必先西行至葛家村,再由葛家村南向而行。
秦歌一行十四人皆骑马而行,马是特殊部研发的符文机械马,不仅速度奇快,也能化作兵器战斗用。而即便是如此快速,正常情况下也需要三十天左右方能到达。
秦歌一行人行至城门。城门下方,刚送别赵老头的陈某人正欲躺下,见街上渐渐走来一群人。陈某人定睛一看,喜悦之情溢于脸上,人飞也似地奔过去。
“秦叔叔好!”
秦歌见到陈某人,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辛苦了!”然后径直走向城门。
陈某人向着巷道挥手道:“您老慢走啊!”
秦歌向后挥挥手。
待一行人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城门内,陈某人走到伞下,拿起记录的册子,嘱咐身旁的人记录好这个信息。大口呼吸几次,而后陈某人调整好心态。
……
“你家小子昨天和我说想参兵,你这当老子的什么想法?”躺在椅子上的陈某人忽然对旁边记录的士兵问道。
“还能咋办,我能阻止啥啊,他满十五岁了。也是时候像个爷们儿一样做点事了。”那士兵道。
“哈哈,也是,说不定他就是当特殊士兵的料!我看他准行,那眼神,嘿嘿,弟不是损你,确实比你的要犀利得多!”陈某人摸摸胡茬子,嘿嘿一笑。
“哈哈!”士兵哈哈笑道:“借老弟你吉言,对了,张姐腰椎好点没,她腰椎一直没见好。我上次假期和我那崽子挖了一颗好药,据说在治疗骨头方面有奇效,今天你有空,一会儿去我家来拿。”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