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公孙营长带来多少士兵?”秦歌询问道。
“一共是两个营,其中一个是加强营,配备重型攻击符器!”
通讯士兵传来的讯息,给了秦歌极大信心。
慕林镇已经困住众人许多时日,如果占住慕林镇,那么不仅依仗慕林镇特殊地理位置进攻铁山镇、玉伏镇,更能够让己方士兵源源不断地驰援!
“请公孙军长速来我方阵地,明日强攻慕林镇!通知图彧连长速来议事!”秦歌对联络部通讯员发令道。
……
“营长,我军又接纳了一批溃兵,已被安置在营帐内!”慕林镇,李文书对李吉汇报道。
“又是图彧吗?”李吉喃喃,随即对李文书安排道:“我们不能让他们这样继续打下去,士气不能再丢失。”
说罢,李吉走到地图上,指几处区域对李文书道:“叔,麻烦你将这几处作为重点防守之地,安排其他队伍撤回此处。”
李文书闻言不解,忍不住问道:“那这么一大片领地,就这样拱手相让?”
李吉叹了一口气,道:“与其让敌方蚕食,不如直接将力量集中起来防御重点区域。我们太缺战将了!”
“我马上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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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镇内,一群百姓正在帮忙运输物资,因为后勤人员也开始上战场了,人手严重不足。目前城里只剩下一个营的万余人兵力。
即便是铁山镇的城墙再牢固,也经不住连日连夜的轰炸、捶打,在防御力量明显不足后,公孙琳当即下令,放弃外围防守,转战内部巷战;放弃城墙据点,专守关键地点。
也因此,目前所有的百姓都被安排到了内城里,但内城区围墙只有数丈高,两个敌兵便可配合相互上墙。
似乎连日连夜的征伐,公孙环如今变得骨瘦如柴。对比之前的她那容光焕发的模样,此时的她如果被西门骁看到这副模样,饶是不可一世的西门骁,都会心疼。
葛荣也是同样地瘦,但至少看起来血肉饱满一些;见到公孙环这副样子,心中一阵心疼,忍不住劝道:“营长,您歇息吧,这里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公孙环历来就不服输,她眼里依旧放着光,手上边忙碌边问道:“后勤如何?”
“昨日起,百姓自发组织参与城防,已经解决后勤人手问题。只是,苦了大家了,现在吃的、睡的都在集中供给。但闹事的很少。”葛荣回答道。
“最近敌方什么情况,怎么占据外城墙后反而进攻弱了这么多?”公孙环开口问道。
葛荣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道:“他们在忙着拆除城墙!”
“什么意思?”公孙环说罢,便急着走出去,却忘记自己已经骨瘦如柴了。
但她还是坚持运转符力。几分钟后,她爬上城墙,望向远方。
看着远方浩浩荡荡的拆墙大队,公孙环不理解,嘴里喃喃道:“很宏大的工程啊,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看了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知道,无论自己这一方再怎么坚持,也肯定扛不过这么多人的轮番进攻。但不知道为什么,李青羊并没有急着将铁山镇攻破,而是选择包围。
“嗯?”
公孙环灵光一闪,连忙转身,却又是一个趔趄,幸好被葛荣扶住。
公孙环想要运转符力,但奈何已经大口呼吸,对葛荣道:“快送我到地图那里!”
公孙环用乞求的目光盯着葛荣,葛荣不明白公孙环到底怎么了,怎么又来又去的,但作为公孙环的助手,他早知道自家营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召唤出机械马就载着公孙环前往议事大厅。
公孙环在地图上看着,看着,一直看着。葛荣不知道公孙环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保护好自家营长就是了。
“葛荣,你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什么天象现世!要快!”公孙环眼睛里透露着精光,吩咐葛荣道。
葛荣领命去查询。数分钟后,葛荣回来,拿着一卷丘市历对公孙环道:“营长,八月十一日,下午,日食将至!”
葛荣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郑重对公孙环道,而后将日历递给公孙环。
公孙环接过日历,快速翻阅,在八月十一那一天,果然见到了自己的信息:日食。
“是了,就是这一天,就是这一天!”公孙环精光更甚从前,只是她已经无喜色。
只是,她忽然意识到,即便自己知道这一天,又如何?此前的多次突围俱以失败告终,外面的人迟迟进不来……
念及此处,她公孙环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
“葛荣,我们真的没法再传递出去信号吗?难道我们真的无法联系外界了吗?”
即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知道了真相就会更好吗?她真的绝望了,忍不住坐在那里哭起来,但眼睛里已经没有可以流出来的眼泪了,她真的太虚弱了。
葛荣道:“要是有诸葛家的人在,无论怎么封锁,他们都有办法送出去;但城里没有。”
葛荣走向前去,安慰她道:“他们有他们的办法,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我葛家有一秘法,可以冲出他们的阵法。”
公孙琳闻言,脸上流露喜色,抓住葛荣的手腕,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葛荣见到自家这个营长这副模样,他眼里不自觉流出泪水,忍不住叹道:“唉,真的好久好久了!”
他是真的跟着她好久了,从他刚进铁山营,便被她一眼相中:“小子,你很合我胃口,你就当我的助手吧!”
自那之后,他便是她的助手、副官、通讯员、左右臂。
葛荣依旧那么坚定,对公孙环点头道:“外面的阵法,可以粉碎一切波动,令一切信息失效。但我葛家,却有一秘法传讯可以传递信息出去!”
闻言,公孙环大喜!
但渐渐地她感觉不对,欣喜之色消退,沉声问道:“代价是什么?”
葛荣一笑,没有回答。
公孙环抓住他的臂膀,但奈何已经没有力气,嘴里却是道:“别去,我们等外面,秦歌很强,他一定会打进来的!”
葛荣不语,他伸出手,第一次摸到公孙环的脸。
尽管脸已经看不到血肉,没有之前那么灵动,但他还是帮她整理头发,而后在她脑后一处穴位点了一下,公孙环瞬间晕倒。
葛荣抱着公孙环,慢慢走出大厅,大喝道:“大夫速来、联络部速来!”
未半分钟,两者一齐到。
葛荣将公孙环送到大夫手里,对他吩咐道:“帮营长好好调理调理。”
“联络部立即通知所有作战单位集合,能来的都来。”
……
整整一个小时,天都已经步入黄昏了,会议方才结束。
会议后,许多人望向葛荣,露出不舍的神色,也有人过来询问,也有人直接走的,只是走出门后,忍不住流泪。
葛荣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早已了然于胸。十几年的军旅生活让他顾不上娶妻生子,整日都在为这个据点的一切忙碌着。他刚来的时候,据点初建,他本人也只是个懵懂青年;而今,那个懵懂少年已经是三十几岁的男子汉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葛荣缓缓坐下,手中拿出一块兵符,笑了笑,望着这块兵服,或许这就是自己的理由吧……
拆外墙的部队依旧拆着外墙,内城的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还是照常两点一线,各自都在忙碌着。
黄昏一过,天色渐渐黑下来。
一道血色从内城议事厅冲破天际,直到万里高空,而后消失不见。知道他的人,都望着它;不知道的,就当听个响,抬头望望,而后也就那样继续自己的生活。
数万里之外的葛家村,族中传来一声震天钟响,所有葛氏一族的族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