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轿,拂开了门前看护的请安便直接进到了正厅前,秦韵未得坐下就听见后间室传出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得益于目不能视,耳听倒显得格外清明。
“听闻元帅膝下就一个小姐,还瞎了也是可怜,也不知能否走路,要是个眼瞎、行动不便的,那我们可有的受了。”一道清脆却刻意压着嗓子的女声从一扇掐丝珐琅松鹿的屏风后头传来。
秦韵感觉到明辞将手抽了出去,便一个反手将明辞的手紧紧抓着,摇了摇头。
屏风后头的丫鬟似乎并未发觉前厅的细微声响,“你也是傻,担心人家做什么,人家便会让你少做一份工了?再者说,就算是她盲了、残了,人家的爹也是当朝一品兵马大元帅,又有什么人敢给她脸色;二者,她现在也被封了名头,升了品级,又是为战献的身,哪家的好公子不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人家求娶回去,高高的供着也是光耀门楣。用得着你给人家操这后娘心。”声娇而媚的细软女子细长的眼尾朝屏风外稍一打量便又转了回去。
“细绒,你怎么懂得那样多,快说说这些是哪听来的,我也去听听。”
细绒看着屏风外的两道身影远去,浅浅的将蕉月愈往自己身上黏的手拎了下去“我不过是在原先府邸里听那些夫人提起过,多听听你也懂,赶紧干活吧。”说着就端起水盆往内院退去。
“小姐,刚刚为何不然我进去痛骂那两个大胆的婢子,要是被老爷知道,定是要将她们俩发卖出去。”明辞一脸正义的说道。
秦韵也是紧得无可奈何听着明辞的言语,不忍的发笑,在明辞的步步说道下,忍不住的开了口。
“我先问你,她俩说得可有半分不对之处?这柔软的舌头本就是杀人的利器,我若真那般进去责问,那我有与那些人有何分别。人这一生本就是过眼烟云一场,苦一些也便苦一些,又何苦将自己的苦楚发泄在他人身上。”
明辞听的这一番高谈阔论也是两眼一抹黑,赶紧将秦韵扶进房休息下,方才得以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