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在晌午时饮茶汤消暑,顺便跟着说书人的节奏,听一听别人的故事,代入自己,畅想一番精彩的人生,烦心事都消散大半。
李逸也喜欢听,特别是入了赵老头的股之后,每每看到小厮手头的箩筐被铜钱和碎银填满的时候,他心中便有一阵浓浓的舒爽和满足。
“动作干脆利落,声音中气十足,应有武功傍身。编排家师?难道是沧海派的人?”
看到拍案而起的几人,李逸心头闪过诸多念头,迅速分析其中的关联:
“赵老头刚才说的事和沧海派可没有任何关系,便是影射都挨不着边,他们是要挑事?图什么?我要不要参与进去?”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李逸便想了许多,而后李逸发现所有的问题最终都会以同一个问题收尾,自己要不要管?
而此时的茶楼,仿佛才刚刚从那个带着些许痞气的青年的拍桌声中回过神来,茶水也不喝了,迅速离开,不敢逗留,就怕殃及池鱼。
可也有些胆子大的却只是离那五人所在的桌子远了一些,舍不得离开,目光在赵四和几人之间飘忽不定。
八卦好像是刻在人类灵魂深处的行为,虽然有些怕那几个江湖人士,担心遭到牵连,但眼看着真正的江湖冲突发在眼前,这种新鲜感已然压过了担心,就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这位爷,小老儿不过是一凡夫俗子,怎么敢编排令师?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有什么误会?”
赵四一哆嗦,当即辩解,双唇像是在打架一般,不停的分分合合。
“难不成我师亲自造访这镇南城顺风镖局之事还长了张嘴,会到处宣扬不成?”
那人皮笑肉不笑,冷哼一声,犹如下最后通牒:
“我师乃是先天境界的大高手,行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乱嚼舌根?我看你当真是想要钱想疯了!”
旁听到此,李逸已经确认了这一行人的来头,确是沧海派之人。
就是看着那痞气青年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李逸稍稍觉得有些违和。
他是怎么做到一边维护师长,一边有怕别人不知道小小说书人都敢编排师长这件事的?
这种行为到底是维护师长还是给师长招黑,李逸还真不好说。
而听到这里,方才还留着的人又有大半离开,只剩下寥寥几人。
李逸甚至还见有人都走了,见同伴还呆着,赶紧回来拉着,远了一些后,隐隐传来“那可是沧海派,你难道不知陈公子为何杀人?”之类的声音。
“这位爷,小老头就靠这嘴吃饭,说的全是令师的高光,扬的都是威名,从没有过一句轻慢的话啊。”
赵四喊冤,若是以前,惹不起,他躲得起,大不了一走了之。
可自从有了李逸的话本故事,收入稳定上升,几乎干跨了别的说书人,现在看着这人要逼走自己,他还真有点儿不舍。
上了年岁,继续四海为家,就怕什么时候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靠着家师的名声谋利,我还要谢谢你为家师扬名?”
青年却是怒了,手腕转动之间,已是提剑横于赵四脖颈上。
虽未出鞘,但剑鞘贴上肌肤,还是让赵四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带着哭腔求饶:
“饶命饶命,小人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乱说了。”
他错了吗?也许。
但说书人的故事,本就是源于江湖武林,哪个不会说上几段?
只要不刻意偏颇拉踩,也没人说什么,甚至就如赵四所说,还能扬名。
可脖颈间的寒意,让赵四知道,他即便没错,也不敢再辩驳。
李逸眯起眼睛,看向四周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
此时,那青年见赵四一动不敢动,伸手向他衣襟探去,摸索一阵,拿出一个钱袋。
然后脸上带笑,轻轻拍打着赵四的脸,小声宽慰起赵四:
“也不是不让你们这些人讨生计,既然你用了家师的名声,自然要有所表示……以后,学机灵点儿。”
见赵四连连称是,那人像换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