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都史就要被飞来横祸贯穿,远处的桑昆想救却也赶不上,只能干着急。
突然左边蒙古军的万人队中飞出一箭,犹如流星赶月,当的一声,射中在长矛矛头之上。
这一箭劲力好大,虽然箭轻矛重,但竟把长矛激开,箭矛双双落地。在场的蒙古兵也喝彩不断,有的更是严阵以待。
这一箭,快准狠,试问草原之上还能有谁?只能是神箭手哲别。
郭镜自然认出来师傅的箭法,就像哲别也能看出那阵快风是郭镜捣鬼一样。原来,铁木真早有准备,料到金国来使必定不是善茬,命哲别见机行事。
果然,若不是哲别这一箭,今天这事怕是千斤都打不住!蒙古金国必是一场不小的冲突。
都史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连滚带爬,逃窜而去。桑昆也放下心来,心里想着:此行多半不顺,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今日怕是没有机会发难了。
桑昆自然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的性格也注定成不了大事。
完颜洪烈见未出事,低声道:“三哥!”
完颜洪熙见了蒙古兵的声势,心里也有些害怕,狠狠盯了拖雷一眼。
铁木真自然心里不快,但是他不是一般人,此时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郭镜觉得,正是铁木真羽翼未丰时忍得辱,铸就了以后杀伐果断的征服者,成吉思汗。
这时铁木真和诸子迎了上来,把两位王子接到了帐幕之中。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桑昆脸色极差,迎接完金使变找了个理由退了下去。
铁木真立即献上马乳酒、牛羊马肉等食物,转移注意力。
酒席之上,完颜洪熙宣读金主的圣旨,册封铁木真为大金国北强招讨使,子孙世袭永为大金国北方屏藩。铁木真跪下谢恩,收了金主的敕书和金带。
接下来大厅内,铁木真一手提及义弟,收买人心的情节,郭镜也是极为熟悉,不过郭镜进不了大厅,也没什么好看的。
你铁木真有你的义弟,我郭镜不也有我的义弟。郭镜去安慰拖雷去了,大加赞赏他今天的举动,给本来吓了一跳的拖雷,逗得合不拢嘴。
又刷一波好感度。
次日一早,铁木真带同四个儿子,领了五千人马,护送完颜洪熙、洪烈去册封王罕。
其时太阳刚从草原远处天地交界线升起,铁木真上了马,五个千人队早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草原之上。金国兵将却兀自在帐幕中酣睡未醒。
铁木真初时见金兵人强马壮,兵甲犀利,颇有敬畏之心,这时见他们贪图逸乐,鼻中哼了一声,转头问木华黎道:“你瞧金兵怎样?”
木华黎道:“咱们蒙古兵一千人可以破他们五千人。”
铁木真笑道:“我正也这么想。只是听说大金国有兵一百余万,咱们可只有五万人。”
木华黎道:“一百万兵不能一起上阵。咱们分开来打,今天干掉他十万,明天又扫去他十万。”
铁木真拍拍他肩膀,笑道:“说到用兵,你的话总是最合我心意。一百多斤的一个人,可以吃掉十头一千斤的肥牛,只不过不是一天吃。”
两人同声大笑,铁木真按辔徐行,忽见第四子拖雷的坐骑鞍上无人,怒道:“拖雷呢?”
拖雷这时还只九岁,虽然年纪尚幼,但铁木真不论训子练兵,都严峻之极,犯规者决不宽贷,他大声喝问,众兵将个个悚栗不安。
大将博尔忽是拖雷的师傅,见大汗怪责,心下惶恐,说道:“这孩子从来不敢晏起,我去瞧瞧。”
刚要转马去寻,只见两个孩子手挽手地奔来。一个头上裹着一块锦缎,正是铁木真的幼子拖雷,另一个却是郭靖。
突然拖雷奔到铁木真跟前,叫了声:“爹!”
铁木真厉声道:“你到哪里去啦!”
拖雷道:“我和郭兄弟结安答,他送了我这个。”
说着手里一扬,那是一块红色的汗巾,上面绣了花纹。
原来,今天郭镜一早便来到拖雷帐中游玩,并送来了母亲亲手织的红色汗巾。
李萍是个知书达理之人,知道结拜这等大事,送个信物方为妥当,更何况对面是大汗的儿子。
当年郭杨两家以匕首为信不也是这份道理,只不过造化弄人。
铁木真想起自己幼时与札木合结义之事,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铁木真是十分欣赏郭镜的,郭镜技艺高超,哲别对郭镜的箭术也是赞不绝口,天天在他铁木真面前显摆。
郭镜的性格也很合铁木真的胃口,加上其聪明伶俐,甚至拖雷跟着郭镜,武艺明显进步不少,思维也变得跳脱。
铁木真只觉得,现在培养拖雷与郭镜的情谊再好不过。
他脸上顿现慈和之色,温言问道:“你送了他什么?”
郭镜作天真烂漫的开心摸样,指着自己头颈道:“这个!”
铁木真见是幼子平素在颈中所带的黄金项圈,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以后可要相亲相爱,互相扶助。”
拖雷和郭镜点头答应。
郭镜心里奸笑:嘿嘿嘿,岳父大人放心,你的儿子是我的兄弟,你的女儿我帮你养,你的天下我帮你坐(bushi)。
铁木真道:“都上马吧,郭靖这小子也跟咱们去。”
拖雷和郭镜大喜,各自上马。
“哼,人小鬼大,到了我家地盘有你们好看的!”
冷不丁的声音窜出,原来是桑昆和都史也赶过来,看来是一起去王罕那里。
话自然是都史说的,桑昆也是默认的,毕竟儿子的伤不能就这么算了。
郭镜见都史十分嚣张,手伸到后面,只是故作拔箭状,都史像是应激一般,撒开了腿准备跑路。
兴许是身上的伤没好利索,都史的左右腿像彼此不熟一般,拌在了一起,都史直接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郭镜和拖雷见状大笑,众人也都暗地里偷笑,这下子丢大脸了!
桑昆大喝:“臭小子,你拔箭想干嘛,行刺是不是,铁木真你管不管?”
郭镜摊了摊手,道:“诶~,大人此言差矣,小子我只是背上瘙痒难耐,抓上一抓,何错之有?”
“伶牙俐齿!哼!”
桑昆无能狂怒,赶紧去看儿子的情况。铁木真倒是心里畅快,才不管这种事。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完颜洪熙兄弟才梳洗完毕,走出帐幕。
完颜洪烈见蒙古兵早已列队相候,忙下令集队。
完颜洪熙却摆弄上国王子的威风,自管喝了几杯酒,吃了点心才慢慢上马,又耗了半个时辰,才把一万名兵马集好。
郭镜只当看笑话,这完颜洪熙果然是个草包,守时都不如桑昆之流。
大队向北而行,走了六日,郭镜这些天也不闲着,早早把骑术点到了金色,在马上刷起了骑术的熟练度。
王罕派了义子札木合先来迎接。铁木真得报札木合到了,忙抢上前去。两人下马拥抱。铁木真的诸子都过来拜见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