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看到病房里堆满了人,其中还有一脸严肃的杜先生。
“原来是杜先生啊,这不让我们难做么?”凶神恶煞的脸上也是缓和了下来。
方龙观察,王爷的嘴角在微微的抽搐着,就连拿烟的手也似乎有些抖,脸色极其不自然,憋出了那么一丝笑容:“不好意思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医院。”
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熄之后带着那个冰冷又神秘的少年离开了医院。
擦肩而过时,看了眼李阎。
李阎目视着臭屁哄哄的二人,突然蹲下身子瞅了眼踩灭的烟头,起身扬起一丝冷笑,淡淡的说到:“红双喜,哼,哥是利群……”
接下来的小蒙气色确实好转了不少,小蒙的妈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杜先生好生相劝才扶起身,他冥冥之中感到这个病和四姨太的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发病和死亡就在短短一两天内,他叹了口气,掏出一张支票,填了一串数字,交给小蒙母亲。
“家母,您把这个收好,小蒙这几年跟我不薄,这是他应得的,让他好生养病,等好了我杜永康家的门随时为他开着。”
小蒙母亲看着一串长长的数字,双手开始不停的颤抖。
“你就拿着吧!”吴管家一把将支票塞进小蒙母亲手里。
一行人乘车回到了家中。
路上,李阎开口问道:“杜先生,今天那两个大褂子是谁啊?”
“东海王家。”杜先生眼神复杂的看着窗外。
“王家?”李阎摇摇头。
“你,你们连王家也不知道么?”杜先生有些惊讶,随后一想,两人都是复原的军人,不知道也理所当然,赶忙解释道:“这东海王家祖祖辈辈都是道士,解放前咱就不提,解放后,小来给人做做白事,测字算卦,大者驱鬼除煞,本领大着呢,一般我们做生意办事都图个平安,我也是无意中打听到这王家,交往并不深,几年前取老母去世做白活请了一次,这也才是第二次。”
“哦,江湖神棍啊。”李阎咂咂嘴。
这句话把杜先生活活噎死,索性啥也不说,回到家后好好休息。
结果,有一点他说准了。
小蒙当天夜里就死了。
一行人赶过去后,看到小蒙的死状和四姨太近乎一模一样,面色青紫,衣服上都是呕吐的污垢。
杜先生难过的泣不成声,把小蒙安葬在南山公墓。
夜深人静,牛疆独自走在漆黑的路上心里十分惬意,他听说了下午的事,他并不相信这个世上存在什么鬼,他认为那两个高人是护士们瞎吹的,不管怎么样,他心中已经开始打起小算盘。
但这一切都被水儿看在眼里,只不过水儿也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小蒙和四姨太相继以相同的症状和病情死亡这绝不是偶然,这件事与杜老板,二姨太,三姨太有着密切的关联。
他决定先把小蒙的死因调查清楚。
牛疆相信小蒙与四姨太一样,也是死于亚硝酸盐中毒。
他决定夜晚到南山公墓掘墓验尸,找出小蒙被毒死的证据。
他不需要费尽心机弄清楚为什么小蒙和四姨太被毒死,他也不关心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恩恩怨怨,只要他掌握了小蒙和四姨太被毒死的确凿证据,就抓住了杜家的把柄,不管凶手是谁,二姨太,三姨太或者杜先生本人,反正都是杜家的丑闻和罪行。
他相信只要他亮出牌杜老板一定会与他私了,他会发一笔大财。他不想破案,不想抓凶手,也不想置人于死地,他只想得到钱。
次日,午夜。
牛疆带着镐头,铁锹和铁钳骑着自行车来到南山脚下,他把自行车放到一个岔路口旁边的树丛里徒步爬上南山公墓,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寻找小蒙的坟墓。
此时,他才发现他不知道小蒙的名字,他这个人有的地方很精明,有的地方很粗心,他完全可以从太平间的登记本上查找,可是现在他只能根据墓碑上的日期和姓氏来查找了。
他有点儿后悔白天没到墓场踩点,现在这么一个漆黑恐怖的夜里很难一下子找到小蒙的坟墓。
牛疆在一个山坡上找到了两天前刚刚下葬的四姨太的坟墓,坟墓周围新种植了几颗松树,比起周围的坟墓四姨太的坟墓显得又高又大,墓碑也很壮观,袁鑫两个大字很醒目。
唉,可怜的红颜薄命女子呀!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是死于非命啊!
他坐在四姨太的坟头,点燃一根香烟自言自语说着。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厚厚的乌云遮住了行走的月亮,萤火虫从一个坟头飞向另一个坟头,好似传说中的鬼魂在飘动,从山谷中刮过来的北风寒冷凛冽,发出呼啸的吼声,摇动的树枝和树干发出“吱吱”的响声,对面山坡上传来一阵阵狼嚎。
他有点儿后悔一个人来荒郊野外,万一碰到群狼怎么办?
他不怕鬼魂,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正是因为他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他才胆大无比,可是,他害怕野兽。
他用手电筒不时地向周围照着,手里紧握着铁镐,生怕突然从树丛里窜出一条饿狼。
突然,他周围的树丛里传来“哗啦啦”的响声,他的心被惊吓得揪了起来,翻身藏在四姨太的墓碑后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难道?他心被揪得更紧了。
他几乎要崩溃了,想扔下铁镐铁锹向山下跑去。
很快,四周又寂静下来,他鼓足勇气再次用手电筒向地面和树丛照着,没有任何动物。
他安慰自己,天气冷了,狼都在对面山坡上。
他放心大胆地站起来继续寻找小蒙的坟墓,他用手电照着每一个墓碑,认真看着,生怕漏下一个。
来到了一个大点儿的坟头前刚打算看石碑上的字,他突然坟后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急忙躲在石碑前打开手电筒向坟头照着,看到坟后有个脑袋在闪动,接着他借着手电筒的光柱看到一张雪白的脸。
“啊!”
一声大叫,他举起手里的铁镐扔了过去,铁镐“嘭”的一声砸在水泥坟头上,又“当啷”一声落到地上。
坟墓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他举起铁锹准备扔过去。
“兄弟,别打,同行!”
一个声音从坟包后传过来,随后从坟头后冒出两个黑衣人手里也拿着铁镐和铁锹。
“你们是什么人?”牛疆吓得一连向后退了五六步。
“兄弟,别怕,我们爷俩和你一样也是出来盗墓的。我们本想悄悄跟着你,看看你要盗哪个墓,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牛疆明白了,原来是碰到两个盗墓贼。他仔细一看,两人一老一少,都是瘦瘦的,脸孔白白的,一看就是白天不出门夜里游荡在坟地里的盗墓贼。
他们把他也当成盗墓贼了,他不由自主乐出声来:“呵呵,兄弟,我们可以做伴儿了。”
“老弟,你刚才那一镐头差一点砸到我的脑袋呀!”老的盗墓贼说道。
“嘿嘿,你俩也把我吓得够呛!”牛疆也回敬一句。
“半夜三更躲在坟后面,我以为真见鬼了呢。你说我能不打吗!”
“老弟,你打算挖哪个墓呀?有没有目标?我们可以合伙干,有福同享嘛!”
牛疆的脑子一转有了主意,说道:“我正在找一个姓蒙的坟,刚埋的新坟。”
年少的盗墓贼用手电筒照着牛疆身边的墓碑,突然喊起来:“这个墓主姓蒙!”
牛疆顺着手电筒灯光一看,果然墓碑上刻着:蒙昊,日期正好是一天前。
“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总算找到了!”连忙跑到墓后面把自己的铁镐捡了回来。
“老弟,这是谁的墓?有货吗?”老盗墓贼问道。
“谁的墓我不知道,但我听说有不少好东西,所以我专门来找它。”牛疆随口胡编了一句,正好让两个盗墓贼帮他挖坟。
“既然这样,那我们哥三个一起挖吧,有货平分,如何?”
“没问题,我同意。”牛疆爽快答应下来。
坟墓表面的一层水泥并不很厚,牛疆几下就用铁镐把水泥层砸开,三个人一起用铁锹挖土。
大约一小时后,红色的棺材露了出来,两个盗墓贼非常熟练地用撬杠把棺盖撬开了个头大的缝。
“老弟,我拿手电筒照着,你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老盗墓贼让牛疆把头伸进棺材里看看。
牛疆打开手电筒刚想向棺材里看,突然感觉两个盗墓贼在搞小动作,好像老盗贼向前推了一把小盗贼,小盗贼举起镐头犹豫了,没砸下来。
牛疆警觉地跳出坟坑,摆出要打斗的架势。
“你们想干嘛?少给我来这一套。还没拿到货呢,就想杀人灭尸呀!”牛疆曾经听说过一些盗墓的故事,其中就有这样的事情,棺盖撬开个缝一个人趴下来往里面看,另一个人把他打死,独吞财物,然后把他永远留在棺材里。
这就是经典的杀人越货。
此时,两个盗墓贼也摆出一副准备打斗的架势,凭勇猛和力量牛疆并不惧怕他们,但他现在不想厮杀。
他狡猾地说:“实话说吧,我刚才往里面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白挖了。你们就是害死我也是白害。”
两个盗墓贼没想到牛疆这么警觉和机灵,慌忙掩饰说:“哪里,哪里!你误会了,只不过让你先看看。你真的看到里头什么都没有吗?不大可能吧?这么大一个坟应该是有钱人家的。”
“我来看看!”小盗墓贼跪在地上,打开手电筒顺着缝隙向里面照着,“好像没什么东西呀!”他们不甘心,用力把棺盖撬开,把棺材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宝贝也没找到。
牛疆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尸体的脸部,他曾为这具尸体整容和化妆,他肯定是小蒙。
“大哥,你是怎么侦查的,选了这么一个穷鬼。”小盗墓贼埋怨着。
牛疆假装失望的样子,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大的坟包里会埋着这么一个穷鬼,扫兴!”
“算了,扫兴就扫兴吧,干这一行总是难免扫兴。每次揭开棺盖的时候不是狂喜就是失望,不过我就喜欢这种刺激。”
老盗墓贼显得很老练。
小盗贼不死心,跳进棺材里伸手摸尸体的衣服口袋,生怕遗留什么宝贝。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随即从死者的怀里拽出一块怀表。
他上了几下弦,表针“嘎嘎”地走了起来。
“嘿,还是个瑞士金表呢!”小盗贼站在棺材里开心地笑了。
牛疆感觉有点儿奇怪,新衣服是他给小蒙换上的应该什么东西也没有,怎么会出来一只怀表呢?他俯身仔细查看,发现小盗贼是从尸体的一件白色内衣口袋里搜出怀表的。他记起来了,小蒙死后内衣并没换过。
看来小蒙死前指着怀里,是想告诉方龙他怀里有东西。
“我也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别漏下了。”老盗墓贼也趴下来在尸体身上摸索着。
突然他兴奋地喊了一声:“嘿,有了”,他从尸体后腰摸出一个皮囊,打开皮囊伸手拿出一把飞镖,“嘿,这小子是个练武的,身上还有飞镖,一共四把飞镖。”
牛疆伸手拿过一把飞镖,用手电筒照着,飞镖的尖端锋利,闪亮,柄部刻着个“”字。
暗中的水儿皱起眉头,他听方龙说过,在病房里演戏时,窗外飞进一支带“”的飞镖。
心里一咯噔,难道是小蒙想杀死杜先生吗?</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