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今魏府只剩下两个女人,能有什么用?与太子,与魏皇后而言,是拖累。
这两人会不会帮她们还是一回事呢,就是帮,能不能帮上却是另一回事。
得了消息的戚静倒是意外:“我倒是小瞧这个周琪了。”
原以为不过是个坚毅的母亲,谁知道竟还是个有心计的。
这般长远的打算,怕不是一朝一夕能想出来的。
修乐也是一脸的赞叹:“厉害。”
要是他,他绝对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戚静继续道:“眼瞧着魏府就要改名换姓,魏媛怕是要坐不住了。”
“星草不是说她这几日很安静么?她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
戚静看着修乐,问:“一个弱女子能将秦翎害成那个样子?”
秦翎虽然身子养的还行,可这孩子,怕是真的无望了。
修乐想了想也是,最毒妇人心,魏媛是,周琪也是。
在瞧一瞧眼前天真无邪的戚静,修乐默默地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那魏媛若是要搞事情,周琪岂不是很危险?”
戚静放弃了与修乐沟通的想法,将茶杯搁在桌案上,起身回了房间。
修乐摸了摸鼻子,怎么总觉得戚静是在嫌弃他?
被戚静和修乐说到的秦翎,身子的确是好了许多。
打开春天暖之后,便也除了几趟门,加上有水苏开的药养着,倒是比之前好了太多。
江芷兰闲来无事就陪着她说话,或是两人一起结伴去应府看宋嘉。
应府新添的小公子一日一个样子,看的江芷兰和秦翎羡慕的不行。
尤其是秦翎,虽然在人前保持着笑脸,可一旦一个人,总忍不住想,若是自己真的无法生育,又该当如何?
后来江芷兰注意到了这些,便也少有带着秦翎去应府了,便带着她外出走走,帝京有好几处风景都很不错,尤其是开春,万紫千红。
这日天气晴好,江芷兰便又带着秦翎去了禾木园。
虽说季当家去了,可江芷兰从未将禾木园当做什么禁地,该去的时候还去,只是出了爱听戏这一点,也多了几分思念在里面。
“今日唱的呀是西厢记。”江芷兰和秦翎入了包厢,开口为秦翎解说。
秦翎知晓江芷兰爱听戏,此时听江芷兰一字一句的说着里面的情节,又瞧着她眸底的艳羡和微藏着的伤心,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一年多前戚静曾说过江芷兰有心悦之人,可这人是谁,没有人知道。
齐曜设计逼婚江衍严词拒绝也不见那人站出来,如今一年多过去了,江芷兰至今未嫁,怕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而如今,江芷兰又说起这部戏来情真意切,秦翎想问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敢问。
既然已成定局,再问也是徒增伤悲。
倒不如什么都不问,忘了最好。
待江芷兰大致说完,下面的鼓点声乍响,原本热闹的台下也都安静了下来,皆专注的瞧着台上。
江芷兰侧脸看去,瞧着台上书生张君瑞的扮相,神情恍惚。
这出戏,是季当家为数不多登台过两次的戏剧,江芷兰知道,他是唱给她听的。
可上天就是爱开玩笑,就因为她,才导致了季当家的死。
可那个该死的人,还高高在上受人敬仰,上天何其不公。
秦翎瞧着江芷兰状态不太对,眸子里蓄满了水,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秦翎没敢开口,知道江芷兰回神眨了下眼,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才递过去一个手帕。
江芷兰接过来,勉强的笑着道:“这几日眼睛总是不舒服。”
秦翎没说话。
可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我出去走走。”江芷兰说完,一手遮着眼睛,起身在鱼迎的搀扶下便出了包厢。
秦翎无奈的叹了口气。
江芷兰素来是她们几个里面最理智的,可一旦遇到感情的事,也是这般惊慌失措。
但让秦翎不明白的事,若那人不愿,江芷兰也不是这样死缠烂打的人,更不会这般伤心绝望,莫不是那人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想法一出,秦翎心底便止不住的心慌,若真是如此,又该如何是好?
外面的戏曲还在唱,秦翎所在的包厢却响起了敲门声。
秦翎还以为江芷兰回来了,便道:“快进来。”
门从外面打开,一身精致打扮的魏媛走了进来。
秦翎一看是魏媛,脸色顿时就变了,她身后的花楹上前,拦住魏媛:“你来干什么?!”
谁不知道魏媛嫉妒秦翎做出的那些事情,如今她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魏媛精致妆容的脸上倨傲尽显:“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小姐说话。”
秦翎定了定神,看着她道:“这是江府订的包厢,还请魏小姐出去。”
魏媛看向秦翎,恶意的勾了勾唇角:“一个不能生育的人,你当真以为,这江夫人的位置做的稳么?!”
这话可真是扎心了,这是秦翎最担忧的,也是觉得最对不起江衍的。
秦翎咬牙:“这还多亏了魏小姐,本夫人记得魏小姐还在孝期,不在家中为父兄守孝,还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怕是不妥。”
秦翎难得的如此刻薄,可她对着魏媛,当真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更何况对方明显着就是来找麻烦的。
魏媛倒是没想到,一想软弱可欺的秦翎,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想来,也是做了相爷夫人自认为了不起有了底气了,可她凭什么!这个位置明明就该是我的!
魏媛一手挥开花楹,前走几步恶毒的看着秦翎,道:“当初没一刀捅死你,可真是可惜啊。”
花楹猝不及防被挥倒在地,见魏媛靠近秦翎,赶紧起身要挡在秦翎身前。
却被秦翎抬手制止。
被魏媛提起当初大婚时的那一刀,秦翎倒是不害怕了,那一刀险些要了她的命,她当时是害怕,可更多的,是遗憾,但如今,她还活着,嫁给了帝京贵女们梦寐以求的江相,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对比魏媛不甘的恶意,秦翎笑了:“多亏了魏小姐的福。”
当初在应府的事,秦翎当然知道,而魏媛也知道。
秦翎这个时候说的,可不就是那件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