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齐顾已经知道了。
从那场大火到她如何成为戚静,一切都知道了。
告诉他的是修乐。
当所有的谜底都揭晓,齐顾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而是有一种事情终于落定的踏实感。
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后悔与心疼。
能如何呢?
戚静最艰难的七年他不在,现如今又有什么脸面去祈求留在戚静身边?
所以他最近出现在戚府的时间很少,只有忍不住的时候,才会来看一眼,却不想这一眼,就差点让他崩溃。
就是因为齐顾最近不常夜袭,戚静才敢这样出去溜达,否则打死她也不敢,因为齐顾知道,就等于水苏明日就要知道了!
阔怕!
戚静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齐顾一直守着戚静到早上,觉察到隔壁房间水苏有了动静,这才出去。
不是去告状,而是在水苏发现之前离开。
他是知道的,水苏对于他而言有些复杂,既想让他与戚静多接触,又不想多接触。
之前他不明白,现在倒是知晓了原因。
兰苕滑胎的消息到底是没有瞒住,第二日闹得满城风雨。
不知道是意外流传出去的,还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言论。
总之,人尽皆知就是了。
兰苕进宫不到两年,两次滑胎,一次是因为齐玥,一次则隐约与魏皇后有关,这里面要说没有什么猫腻,他们是不信的。
百姓们怕什么啊,图个新鲜,是以这样的言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说,但私下里,大多是这样想的。
从而延伸到了当朝太子的身上。
其母其妹都是这个样子,当朝太子私底下又是个什么样子呢。
这日下朝回来,本来皇帝没能在朝堂上发作且找他麻烦的齐曜心情还是可以的,但听到府里幕僚汇报的这个事情,气的不行。
一致认为肯定是裕康公府在里面作妖,一门心思的寻着裕康公府的麻烦。
恰巧的确是找到了裕康公府的把柄,正准备闹呢。
“此事属实?”齐曜的脸色好了些,仔细的问。
幕僚道:“在下已经派人去核实过了,当时的案子是钟圻查的,因为查到了石府管家的头上,到这就断了,最后还是林氏背的锅。”
虽说只是一个命案,但此事牵扯到了宋至,好歹是裕康公府的二爷,怎么也得攀扯一下裕康公府才是。
这案子已经过去七八年了,死的人叫林周,娶的是就近的媳妇,也姓林,可这林周前期还好,后来就有名的喜欢打媳妇儿,与邻里关系倒是还行,一日随着狐朋狗友出去好几日未归,林氏也不着急,只当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可足足半个月没见人影,这才开始着急,托人开始找,可就是遍寻了帝京就是找不到,后来无奈才报了官。
也不知道钟圻是怎么查的,竟然查出这事是林氏干的,林氏竟然也这么认了,至今还在牢里坐着呢。
且说这与石府管家又怎么扯上关系了,林氏的绣工极好,石夫人一些小东西都是林氏做的,与管家来一二去也熟识,见林氏过得不好,也帮了几次。
审案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证据指向林氏,虽说尸体是在林家找到的,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人是林氏杀的,但林氏却供认不讳,这一点就非常可疑了。
试问一个女子,如何能杀得了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即便如此,又如何做到时候藏尸如此冷静的?
但后来林氏将作案手法说的非常清楚,连林周尸体上的伤口都一致,这才算是定了罪。
至于幕僚查到了什么,宋至还真不知道。
齐曜一想觉得不对:“不行,这事若是爆出来,岂不是要和石家对上?”
宋至都能趋吉避害放任石家,他如何敢在这个时候和石家过不去。
幕僚想了一下觉得也是,但他提议道:“殿下不若去和石管家接触一下?”
齐曜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若是能把石管家拉拢过来,也是可以的。
齐曜觉得兰苕的事皇帝准备轻拿轻放,却是想错了。
皇帝并不是准备放过,而是憋着大招。
他一下朝便换了常服去看了兰苕,见人脸色比之前好了些,才嘱咐了好生休息才离开,直接去了永坤宫。
永坤宫里四殿下齐孺正在和魏皇后说话。
两人听到通传急忙起身行礼。
皇帝安安稳稳的坐下,也不叫起,问:“去将齐玥叫来。”
佩兮不敢怠慢赶紧应是。
皇帝端着那正送上来的茶等着,一点都不着急。
魏皇后心底有气,知皇帝是因为兰苕的事怀疑她,可这事压根就不是她做的。
只不过皇帝不叫起,她也不敢,只是问:“可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对,惹了陛下不悦?陛下说出来,臣妾一定改。”
皇帝闻言冷笑一声,道:“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错。”
魏皇后心底一颤,皇帝这是动了废后的心思了!
魏皇后也不敢端着了,惊恐的道:“陛下息怒!臣妾知晓陛下因为兰贵妃滑胎的事不高兴,可这跟臣妾没有半分关系啊!臣妾便是容不得兰贵妃的孩子,也断不会在自己的地方做手脚啊陛下!请陛下明察!”
齐孺这时候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他能听出来皇帝是真的动了气,他可不敢去触霉头。
皇帝闻言将手里的杯子直接摔在了魏皇后跟前,怒道:“朕瞧着你不是只容不得兰苕的孩子,你是除了你生的都容不得吧!”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魏皇后不能够承认啊!
皇帝如今说出来,足够魏皇后心惊胆战了。
“陛下明察,臣妾绝对没有这个想法,臣妾冤枉啊。”
皇帝对魏皇后的话是半分不信,他可一点都不觉得魏皇后不敢。
只是因为如今不得势,不敢言于口罢了。
“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朕万万不能容忍怀方有你这么一个恶毒的母后,你且看着,便是怀方坐上了朕的位置,你也绝对不可能是太后!”
这话说的可就诛心了!
太后的位置是魏皇后做梦都想要的,可皇帝竟然就这样断了她做太后的心思!她如何能忍?!如何能!
“陛下,臣妾服侍您多年,难道在陛下眼中,臣妾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么?陛下可是忘了,臣妾嫁给陛下的时候也是如玉年华,二十多年啊陛下,您就这么看待臣妾么!”
魏皇后声泪俱下,演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可皇帝的心软从来都不是对魏皇后的,他能容下魏皇后,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承德公府,现在承德公府没了,便是顾忌着齐曜的心情和名声,今日这样说,虽说动了废后的心思,却也没有说现在就要去实施,毕竟齐曜才坐上太子之位,位置不稳,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这样说,只是想让魏皇后明白,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乃至于整个天下,都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