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么多年也看清了姚父,以前有承德公夫人帮持也不敢做什么逾越的事,与冯氏更是不敢真的决裂,这次姚父如此举动,并不是他自己生出了什么豁出去护着他的心思,而是她娘拿命换回来的。
“是。”
戚静抚了抚杯沿,抬眸看着姚珠,意味深长的道:“既然如此,你更不该辜负你母亲的期望。”
姚珠抓着袖子的手猛然收紧,泫然欲泣的眸子里挣扎几许,良久露出一个露出一个凄惨的笑:“那我该如何?一个人奔走他乡,寻一个良人嫁了了度残生?”
“可殿下啊,这世上没什么人是可靠的,尤其是男人。”
姚珠转头望向远处,嘴角挂着几许笑意,但却嘲讽居多:“娘常给我讲她与父亲的往事,不管当年什么样的海誓山盟,在现实面前,蹉跎过后,均是一文不值,终于娘为了她的爱情牺牲了我的十几年,最后娘又为了我,牺牲了她自己,连带着她对父亲的感情,也一并埋进了土里。”
“这样的东西,我奢望不起。”
戚静目睹了姚珠自来时至如今的心理变化,心里喟叹,姚珠眼前摆了两条路,可她却偏偏选了最难的一条,不知日后她会不会为今日的决定所后悔。
“你想要什么?”
戚静将茶杯放下,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正色的看着姚珠。
姚珠起身,对戚静行了大礼。
“奴婢恳请小姐赐名。”
戚静看着双膝跪地,双手交叠在额前伏于地上的姚珠,问:“当日为何来我戚府。”
戚静心里有答案,却还是要问一句。
“当日小宴后,奴婢回去查了醉相思……姚琳虽跋扈,却也绝非没有脑子,是万不敢将此事闹的如此之大。”
戚静难得夸了一句:“你倒是聪明。”
姚珠说话越发小心了:“奴婢前来戚府并未有要挟小姐之意,只求一线生机。”
戚静摸了摸圆润的指甲,似漫不经心的道:“你既然聪明,就该知道你所求的代表着什么,日后的好与坏,你均得自己担着。”
“奴婢明白。”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将姚珠的决心表露无遗。
戚静轻轻地往后靠了靠,盯着她的发髻看了一会。
“喜欢兰花么?”
姚珠微微迟疑,随后道:“小姐说喜欢,奴婢便喜欢。”
戚静并未与她多言,只是说:“日后你便叫兰苕,负责照顾曦兰阁的兰花。”
姚珠……兰苕心头一跳,知戚静这是在给她机会,忙道:“谢小姐。”
“退下吧。”
兰苕这才缓缓地直起身来,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
全程没说一句话的水苏冷眼看着兰苕远去的背影,问:“为何不签契。”
签了契更稳妥一些。
“左右签了往后还要解,何苦这么麻烦。”待日后她爬上去了,有曾经的契约做隔阂,有些事反而麻烦,不如不签,各自留有余地,还能卖个人情。
“今日没有她,还会是别人,可她若没有了你,便什么都不是。”水苏并不觉得签契有什么不对,何况如今的境况,的确如此。
戚静笑了笑,缓缓的开口解答:“你既然知道,那她自然也是明白的。”
端看她这个人,会不会被无上的权势迷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