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这夜深了，跟我回落英阁吧。”沐寒霜蹲下身子，侧着头问道。

她还是移了移身子，头靠在石头上不言不语。

“姨娘，启儿还小，你倒是无所谓，夜深了露重，别病了怎么办。”沐寒霜耐心的说着，其实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都是一个当母亲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也不为孩子想想。

“惜娘，走吧，这里不是边关。”景昭也淡淡的说了两句，没了刚刚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神情里多了一分冷清。

惜娘往大道那边看了一眼，眼中尽是失落。随后才站起来，抱着孩子往前走。

“我帮你抱抱？”沐寒霜轻声问道，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腿麻了。

“不用！”惜娘搂紧了怀中的孩子，步子迈得极小，缓缓的往前走着。她的声音清脆温婉，这样冰冷的性子与她温柔的声音真是形成一个巨大的落差，在那个充满声优的21世纪，如果听见这样的声音一定觉得是个性格活波的妹子。

几人在微弱的火光下走到落英阁，到了地方灯油也差不多燃尽。

景昭看送到了地方，略微停顿下来，直到她们将院门关上，他才转身回去。

妙彤和杜若早就在门口候着了，沐寒霜领着惜娘到了西厢的厢房里，屋内早已经收拾得干净整洁，还点上了好闻的沉香。

“姐姐，这是你让备的杂粥，刚好可以喝了。”杜若小小的身子端了一碗粥放在桌上。

短头发的杜若吸引了惜娘的目光，多瞄了几眼，目光又停留在那一碗黑黑的粥里，眼神里有一抹迟疑。

“这是八宝粥，小孩子应该会喜欢，看着黑乎乎的，里面加了紫薯，和红枣，喝点吧。”沐寒霜解释道。

“启儿不喜欢喝粥。”惜娘淡淡的回应着。

“……”

“那边有厨房，你要吃什么自己弄吧，懒得伺候你了。”沐寒霜站起来，心里有些烦躁，最烦挑三拣四的人了，还不如美美的去睡个觉。

她站起来唤了妙彤出去，转身瞧着那小孩儿，觉得似乎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等沐寒霜几人离开后，惜娘才放下怀中的启儿：“启儿在这里坐着，娘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小小的启儿玩着手指不曾回话。

等惜娘从厨房回来时，才发现坐在小凳上的启儿，将碗里的粥吃了一大半，手指上海粘着许多黑乎乎的米粒。

惜娘满脸疑惑的上前，伸手舀了一勺那黑黑的米粥吃下，启儿挠着她的手臂，又将勺子拿在自己的手上再次吃了起来，直到一大碗的米粥喝完，惜娘才望着那空碗发了许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