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怕自己惹怒了自家公子,战战兢兢地就要掀开帷幕赔罪。
“无妨”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车夫就要掀开帷幕的手就此打住,“好嘞,小的接下来一定小心,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的”
车夫松下一口气,马车又开始缓慢地前进。
隔着那层帷帐,宁昭被金棣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金棣,你想干什么!”宁昭被限制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金棣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抓住,宁昭只觉得屈辱,好似又回到了在客栈的那个夜晚。
她剧烈地摇晃着身体,试图去摆脱金棣的控制,宁昭自认为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那金棣却稳如泰山一般,丝毫没有被宁昭这点力气撼动。
金棣的脸凑过来,宁昭迫不得已地和他对视下去,清晰的五官被放大,宁昭感受到金棣喷薄的气息洒在她脸上,她难受地偏过头去。
呵。
马车中突然响起一声嗤笑,金棣猝不及防地放开了宁昭的双手,她由于惯性被甩到一边,身子就要贴上马车的边缘,宁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吃痛地叫出声,揉着自己的脑袋,眼神颇有些哀怨地朝着正襟危坐的金棣投射过去。
金棣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分给宁昭。
马车缓缓地前行着,此时的上京城临近宵禁时分,白日里繁华的景象到了晚上也堪堪见得残影。
宁昭掀开马车旁的帘子,看着陷入暮色的上京城,万家灯火渐渐明亮起来,好似要将这黑夜点亮。
她不由得又恍惚,千年后的夜晚,比这更为明亮,似乎是要将整个黑夜都变为白昼那般,高楼大厦林立而起,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绚丽,宁昭很久没有感受过属于夜晚的那一份静谧了。
“吁——”一阵马的嘶叫声打断了宁昭的思绪,她回过神去看坐在一旁的金棣,却不知道他何时也在望着她,宁昭心下一惊,对上金棣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目光冷冽,像是一眼便能贯穿人心所想,宁昭僵着身体开口,带着些小心翼翼不愿再同他去对视“金棣,是到你的府上了吗?”
金棣不说话,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最后只轻飘飘地掠过宁昭那张明显有些慌乱的脸,“下车”
宁昭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金棣一同进了他的府邸。
伤口确实是不痛了,可样子还是要做全套的,下了马车后她装作伤口又复发的模样,定在原地,脸色倒也不知为何,竟然真浮现苍白之色,多出几分病态。
金棣见她这样,眼眸微动,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对着身侧之人喊了一句。
“金七,扶她进去”
宁昭愣了愣。
她也没想到她这招会管用,她本意是不想要金棣这人再起疑心,也没想过这人竟然还会管她的死活。
最后宁昭是被金七带着进去的,她一边要做样子,一边又要提防金七看出破绽来,也就未曾察觉到,金棣站在她后面,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进这座府邸。
她是一颗拿来遏制霍祈的棋子,除此之外,再无它用。
金棣握紧的双手再次松开,真是可笑,他竟然会为着一颗棋子乱了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