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袁臻刚用过早饭,崔智刘厚便一同跑来汇报起了审讯的结果。
“花老汉当初是在一富绅寿席上遇到一个叫孔叔的,喝酒时无意间把那桩杀夫命案说了出来,对方对制毒配方特别感兴趣,没多久就把他给收买了。
在确定郭万奎的身份后,孔叔给了花老汉二百两金子,他只给了老郭四十两。虽然有点狠,不过也足够拉他下水了。
只是花老汉无妻无儿,到死也没说出怎么找孔叔。”崔智有点遗憾,在抓捕花老汉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他,许是这个原因,还没上刑人就没了。
“孔叔有什么特征?”
“我问过,相貌堂堂,身高八尺,一把美髯,是个鹤立鸡群的汉子。”
“主公!郅三郎身边不就有个姓孔的门客生得一把美髯?”
“兹事体大,无凭无据不可枉自猜测。”袁臻皱紧眉头。
“只要看你若和四郎一样自裁,谁得益就知道谁的嫌疑最大。”崔智闷闷地说。
当袁臻听到孔叔时,困扰了他多年的案子已经半露出水面。他只想了一会儿便开口道:“四郎的死就算在二郎头上,这件事事到此为止。郭家所有人全部清光。”
刘厚愤怒地拍桌子说:“如今我们今非昔比了,还要继续吃哑巴亏?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治四郎的事,我们脱不了干系。”崔智一语道破袁臻的顾虑。
刘厚恨得在屋里嗷嗷直叫,袁臻的前额微微有些痛,他心中当然有愤怒,可他早已知道如何避免让别人的愤怒钩出自己的情绪。
当年亲生母亲过世,自己大哭一晚,父亲骂他嚎什么丧,你嫡母还在呢。那个时候他和刘厚有点像,还没学会隐藏自己。
后来在乔公的教诲下,他逐渐明白隐藏愤怒不是逃避,更不是懦弱,而需要凡事比别人多看一步。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当你的对手,审时度势远比争一时输赢重要。崔郎,你说如果乔公知道此事会说什么?”袁臻洗起了茶杯。
“乔公曾说过:文敬之而不喜,侮之而不怒者,唯同乎天和者为然。”崔智的天资最好,深谙时机未到。
“就这么算了?”刘厚瞪大眼睛问。
“不,等着。”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等他犯错。”崔智耸了耸肩。
“你还记不记得姑娘侄儿说过的话?”袁臻问。
刘厚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昊儿说只要遇兽不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冷静处理,就能等到致命一击的时候。”
“我竟不如那孩子。”刘厚拍了拍额头大呼起来。
“他爹的进士可不是白当的。”
“是吗?”崔智贼笑道,“我倒觉得姑娘教他的可能性更大。”这些天观察下来,他越发觉得这个姑娘不简单,倒不是坏,而是看不透,总让人不踏实。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陈容和薛之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