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少夫人,回吧,老奴已经备好热水,你泡一泡暖暖身子吧!”方嬷嬷低着头,藏起眼底的疑惑。
刚刚少夫人那话,问得巧妙,声音不大,但却足够所有人都能听到。
虽然少夫人嫁过来六年,对待下人也极好,但这偌大的院子里,怎么可能没有老夫人、夫人甚至是少爷的眼线呢?
这话看起来是在问自己,实际上未尝不是在向那些人传递消息?
我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你们还好意思躲在屋子里装死吗?
可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委屈吗?
谁家好人家女儿大红帆挂两次的,谁家好人家女儿挂两次红帆还没洞房的?
埋汰谁呢!
正当方嬷嬷扶着少夫人往屋中走,赫然发现少夫人竟打了一个寒颤,当即惊呼出声:
“少夫人!少夫人你怎么了?快,快请方医女!少夫人晕倒了!”
廖琳琅:“……”我就打一个寒颤,怎么就被传成晕倒了?
算了,传都传了,方医女也去请了,瞧着满院的丫鬟婆子都忙活开了,这时候自己要是不晕一个,是不是挺不合时宜的?
于是,廖琳琅两眼一翻,说晕就晕。
这边的动静总算是惊动了冯老夫人与冯夫人。
冯夫人坐在床边,拍着廖琳琅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呢?”
方医女抢先答道:“少夫人枯坐一宿,身心俱疲,又吹了夜风,身子发颤,头重脚轻,耳晕目眩,此是寒症!在下已为其施针,再服两副药,好好将养,或将无事。”
被少爷两次放鸽子这事,她无法指责,但她以医者的角度说明了少夫人患病的缘由,只愿老夫人与夫人多多怜惜少夫人吧,她真是太可怜了!
说完,也不多待,留下方子,又跟香梅嘱咐了两句煎药的注意事项,便退了下去。
“汉英这孩子也真是的,就算公家有什么事耽搁,也得事先知会一声,怎么能让琳琅干等呢?”一句话,冯夫人便给她儿子找好了理由。
香兰气不过,直接反驳,“什么公家的事,分明就是带着外室出去玩了!”
冯夫人微微皱眉,诧异地看向说话之人,没多说什么,但眼里的不悦显而易见。
“闭嘴!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方嬷嬷低声呵斥。
“奴婢又没说谎,整个漪澜院都知道,大伙亲眼瞧着他们出去的!”
“没规矩的东西,还不下去领罚!”方嬷嬷使了个眼色,香梅会意,直接捂住自家妹子的嘴,不由分说地将人拖了出去。
廖琳琅看出婆母不悦,但她并不想解释什么,难不成都得陪着您老装瞎才行?
故意咳嗽了两声,咳得满脸通红,眼泪汪汪,这才故作大方地道:“母亲,妾身福薄命浅,料是配不上夫君的,才会惹得夫君如此嫌弃,几次三番的……也罢,还求母亲做主,将我原样送回廖家吧!”
这是廖琳琅第二次提及和离一事,她心知在这当口对方绝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