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宵回神,光是想到那段色|欲横流的场面,他就难以自持。
野火从他眼底刮过。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却在想,沈漫为什么提那事儿。
那是二人之间,仅有的一次,疯狂的情|事。
沈漫的凶狠,不加遮掩,完全彻底向他展示的欲望,犹如一朵沾满酒精玫瑰,靠近一点,就是星火燎原。
令宋锦宵食髓知味。
但夜晚过后,对于这场激烈的幻梦,沈漫却只字未提。
或许是散落一地,被拉扯至变形的衣物,满室情爱过后的塑料战利品,也许是看到宋锦宵肩上深深的牙印,遍布脖颈的暗红吻痕。
沈漫开始害怕。
对她来说,太过强烈的东西,欲望也好,感情也好,虽然是个好东西,却也会脱手失控。
她怕自己对宋锦宵的疯狂会伤害到他,也不想他再见到自己欲望满身模样。
此后,沈漫再也没有和宋锦宵进行过如那夜花火四射的求欢。
她很快得到了绿由。
沈漫却倾身吻住了宋锦宵。
他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车停在人迹稀少的道路边,一侧枝条稀疏的梧桐静立风中,地上积满黄色落叶。
一半冻在雪里,一半结在冰里。用力挣脱只能换来残破。
这个吻很短暂,结束之快和它的发生一样突然。
明明提起最下流的画面,却附赠一个无关情|欲的,纯洁的类似告别的晚安吻。
沈漫坐回去,言笑晏晏,“喝的酒不多,虽然醉了,被风一吹,也就清醒。”
宋锦宵看着她的神情,和酒桌上的言辞激进的女人两相对比,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
三年了。
她手中握着一把度量尺,对谁的好都精确把握在一个范围内。就算极其偶然间,心血来潮对谁施与过多关注,很快也会在其余地方补齐。
她曾对绿由宠爱盛极一时,却也不惜粉饰太平,为宋锦宵开脱。
她追求一个极端的平衡,永远没有偏爱。
永远不能要求沈漫只爱你,若是得到她的偏爱,便是三生有幸。
叫人爱不深,也恨不起来。
沈漫:“你在想什么?”
宋锦宵:“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沈漫笑了。她说,“了解一个人有什么好的?这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她抽出一根烟,夹在唇间。
火苗跃动,照亮半张脸,眼瞳映满盈盈火光。
“要了解一个人,就要了解他的全部,了解他的人生,人类痛苦总是多于快乐,谁愿意在原本阴沉的人生中,搭上另一份多于的痛苦?在我看来,要么能替人分担痛苦,要么一起沉没于痛苦。”
否则就不要无知介入别人的人生,也不要乍见识到人性的黑暗和破败,就慌忙退出,说我的了解到此为止。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要么别来,要么就一起死。
宋锦宵低下头,他说,“能给我一根吗?”
沈漫看他一眼,将烟盒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