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目刚与汪俊道了晚安,她的爸爸来电。她本不想接,平时就没交集,突然来电准没好事。
“宝贝儿,”吕思目对她爸这称呼一阵后背发怵。她的手臂直伸,把电话放在了两尺开外。
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栏杆上。她的手背一阵冰凉,凉搜搜中还有点疼痛。
“有男朋友没?”她爸又问。
“不知道!”吕思目有点烦。
“爸爸给你介绍一门亲事。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儿子。人家是青年才俊,留学精英。”
吕思目打断爸爸的滔滔不绝,“在哪儿高就?”
“在他爸的房地产公司锻炼。”
“绣花枕头!不,我是说他将来绝对是抱着绣花枕头睡觉。”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损人?人家将来是房地产的接班人。”
“接班人?嗬!别接到局子里去了。”
吕爸爸被女儿的挑钻苛责,气得说话就不利索了,“你!你……!”
吕思目在想,肯定是他的资金链出问题了,才想出这么老套的情节联姻。
她说,“老爸息怒,人家是贵公子,整天左搂右抱的,不可能看上我这个假小子。你就别瞎子打灯笼了。”
“假小子那是以前,谁不知道我老吕有个肤白貌美的大闺女。”
吕思目一阵冷笑,她说,“老吕,您用错词了,应该叫黑不溜秋黄毛丫头才对。”
她说完,即刻挂了电话。心酸的往事,扑面而来。
“爸爸,别走!别丢下我,别丢下妈妈!”
那年吕思目八岁,因为营养不良,头发干枯,如茅草一般,一点即着。
她的小脸黄而黑,露出的两只大眼睛,远看,显得特别的空大。近看,眼珠内核又特别稳定。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缺爱的小女孩。
尽管吕思目使出所有的力气留爸爸,她爸爸为了另一个家,还是离开了。后来,她与妈妈相依为命。
三年后,妈妈对她说,“阿姨得重病走了,你爸爸想搬回来住。”
快十二岁的她,马上要升初中了。她回答妈妈说,“是您和爸爸一起生活,不是我。我马上要住校去了。”
后来,爸爸没有搬回来住,又找了新的阿姨。但给妈妈的钱见多了一些,给她的父爱见多了一些。
后面还是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吕思目不想再沉溺于其中,她要及时止损。
因为有一个人很爱她,她不想辜负于他。她要调整好自己的能量场,不要与他的能量场脱节。
她命令自己,洗脸,漱口,上床,睡觉。
放空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这是她常对自己说的话。
第二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
白龙寺的山门前。吕思目远远望见一片金色的银杏树。据说,这些书的年龄有两千多岁。这是她昨晚做的功课。
“银杏树,就是活化石。要是人活那么久,该有多好?但是那样,岂不又成了妖怪?”吕思目说完,她的思绪飘了很远。
“所以,没人愿意活那么久。百岁左右看世界,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