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医院来回走动的人不多。董玉林很快就进了电梯。

小卖部中，黄景瑜正在凭单寻找相应的货品。

董玉林在挑选笔，种类不多。黄景瑜走过来，她看见董主任，问他，“董主任还没下班？”

董玉林忙回答，“值连班。”

黄景瑜有点同情地说，“你们医生也很辛苦，加连班，有点难抗。”

董玉林笑着说，“没事。你拿齐了没？我帮你提一些。”

黄景瑜看了台面上沉重的水袋，点头同意了。

付款时，黄景瑜见董主任手中的水性笔，她对收银员说，“把他的一起算上。”

董主任不同意，他说，“我自己付。医院可以报销。”

黄景瑜不再坚持，她刷了微信。这时，汪俊的电话打了过来，黄景瑜不由浅笑，马上点通了。

“我明天休息，去送叔叔回家。你看需要什么，征求下董主任的意见。”

黄景瑜忙说，“他已经开了单子，我正在买呢。你能送我爸，谢谢你啊！”

董玉林会心一笑。不过口罩遮住了脸，他的笑容只是把口罩鼓了两下。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董玉林提了两袋东西，理由是黄景瑜太累了。

他和她九十度站着，两人都没说话。对董玉林来说，电梯中弥漫着甜蜜的紧张气氛。

电梯门一开，黄景瑜抢先走出子，她站在电梯外，董玉林一出来，她就抢过了董玉林手中的袋子，她怕护士看见，又嚼舌根子到了汪俊的耳朵中。

董玉林一句“小心！”把袋子给了她。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她后面。他望着她走进了413病房。

他走回办公室，脱掉了白大褂。他拿着自己的手机，车钥匙，走出办公室。

他走进护士站，对正在输数据的护士小姐说，“有事打我电话。我先休息一下。”

他知道，他今晚又有阵好折腾的。癌症晚期病人，尤其是泌尿科，患者真的很痛苦。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今晚安静度过。最好是不需要他。

黄景瑜提了两个大袋子进了病房。黄远一见，又数落上了，“玉儿，不用为我买那么多东西。能用的，都将就用用。”

黄景瑜说，“爸爸，这些东西花不了多少钱，我都是买的最便宜的。”

她见爸爸的手和脚又搁在了被单外。她放下东西，叮嘱他，“爸爸，别着凉了，放进去。”

没过多久，他又把被单掀开。

护工阿姨见的多，她说，“别管他，都这样，免不了的。你休息一下吧。我也在椅子上靠会儿。”

黄景瑜看着爸爸，再次给他盖上了被单。她拉过塑料椅子，坐在了黄远的身边。

她拉过爸爸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掌中，安慰黄远，“爸爸，好好睡一会儿。我也睡。您放心，我会一直在您的身边。”

她用力握了握爸爸的手，她要给爸爸安全感。黄远的脸上，脸部线条和目光都变得异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