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瑜去灶屋中,找她奶奶去了。
汪俊在地坝上观望,他见景瑜家的老宅是一个田字形结构,并无饲养牲畜的地方。
与景瑜家并排的左边,有一幢新修的楼房,小二层,很气派。关门插锁。
屋外的街沿上,很窄,只有跨步的距离。上面堆了几根烂木头,高低不平地挡在大门前。
景瑜从屋内气冲冲的出来,她急得脸都绿了,两眶装满即将掉下来的眼泪。
汪俊一见,他的心随之下沉。一个旧床垫,太难为一个即将离开的老人了。而他的女儿,却束手无策。他的亲弟弟,却冷眼傍观。
借的东西不还不说,还调衅他的侄女,我就用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铁将军把锁,主人不回来,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黄景瑜并没和汪俊说什么,她倔强的闭着嘴唇。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又去她么爸家了。
汪俊赶紧跟在了她的身后。这个家务事如果他能插手,他一定插了。
比如能马上去街上买个床垫回来,这来回至少得要三个小时左右,病人等得及吗?
走在他前面的黄景瑜突然说,“你别来,路不好走。我去端把椅子出来,让我爸坐在街上等他的亲弟弟回来。
汪俊说,“我帮你搬。”
“不重,我搬得起。”黄景瑜用眼神制止汪俊。
汪俊只好站在她么爸家的地坝外,等黄景瑜出来。他这才打量这房子,是并两间结构,比较大。一间卧室,一间堂屋,左边是楼梯间。楼上还有两间房。
这幢楼的右边,则是猪圈鸡舍。后边就是黄景瑜奶奶的卧室。光线很暗,是一间土墙屋。在灶屋和猪圈屋的九十度拐角上。也上了锁。
老人出门,只有经过猪圈,或者她么儿子的灶屋,再穿过堂屋出来。
汪俊纳闷,为何她么儿子修新房时,没给老人置办一间新房?因为穷,还是无情?
正在他思考间,黄景瑜从猪圈屋里走出来。她端了一把靠椅,用细薄竹条
编织的一种。汪俊的爷爷家也有。
汪俊赶紧跑过去,接过她手上的椅子。确实不重,但椅子的支脚上布满了灰尘,上面还有蜘蛛网。
黄景瑜又跑回她自家,她刚到门口,就叫上了老人,“奶奶,咱家还有旧帕子没有?我把椅子擦擦,爸爸可以先坐在上面。”
老人从里屋出来,她的手上拿着一张油黑的湿帕子。她递给孙女儿,“将就擦吧,以前不用时,这儿一张,那儿一张。真用了,又像自个儿长了脚,飞了。”
老人见汪俊,这才和他打招呼,“坐,坐!你是玉儿的男朋友吧?”
汪俊和黄景瑜都没想到老人不问则已,一问就是这么刁钻的问题。
黄景瑜并没不好意思,她说,“奶奶,我们这么恶毒的人家,有谁会瞧上您的孙女呀?”
老人的脸上一阵尴尬。因为读书少吧,她并没有接下孙女的话,继续往下说。
汪俊则解释,“我是景瑜的同学,您孙女那么有出息,男朋友马上就会上门的。”
黄景瑜终于被逗笑了,“奶奶,他儿子都有了,别瞎猜了啊。”
她说笑间擦着椅子,她忽然转过头,吩咐汪俊,“汪主任,你去帮我拿张新帕子来。我用这个擦头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