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是真的又如何,他已到半截入土的年纪,也干不了话本子里劈山救母的事情,如今多走几步,就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若是告诉子孙,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会让子孙以为他老得犯了糊涂。
却在后边的日子中,周泽漆彻底信了父亲,他的身体发生重大改变。
他的感官逐渐恢复,甚至比壮年时还强了几分,并且还有不断加强的趋势。
他原本佝偻的身躯,也日益变得硬朗,就连满头花发,也有重化青丝的迹象。
他恍然明白,那枚青铜片就是打开身体禁锢的钥匙,如果他的母亲是神,那么,就意味着他也是神,至少算是个半神。
他找来管家,带着父亲的遗物搬到山上的别院。
他必须保守这个秘密!
孙儿多次来寻他,他都避而不见。
周父留下的手稿中,极少有关于他母亲的记录。
他大致推测出,他出生时,母亲为了隐藏他的身份,在他体内下了禁锢,应是交待他的父亲临终时为他解开。
那时的人大多短命,没想到周父如此能熬,等周泽漆快行将就木,才将这秘密告诉他。
周泽漆身体逐渐恢复壮年,最终定格在二十五岁的模样,比他的孙子还健朗。
他丢下一纸书信,说是受了高人点化,决定去寻仙问道。
周泽漆离开周家,开启了自己寻神之路,转眼四百年已过。
……
周泽漆伸手关紧水阀,扯下一旁的浴巾,包裹身体的隐秘,壮硕的肌肉裸露。
他的身上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但需要不断的激发。
但他却不像传说中的神无所不能,他除了速度和力量大大强于常人外,便仅能读心和入侵人的潜意识。
前提条件是那人比他弱,但已经数百年未出现他看不透的人。
也可以说,他在这个世界是几乎无敌的存在。
周泽漆从冰箱中取出两盒牛奶,和一袋面包,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
他虽顶了张年轻人的外表,骨子里保留下老年人的习惯,喝冰牛奶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拧开瓶盖,喉结涌动,一瓶牛奶已见底。
他从衣柜上挑件身藏青色的POLO衫,再搭配一条同色系的运动裤。
周泽漆走到熟睡薛晓玲身边,伸出右手,双眼紧闭。
他提取出薛晓玲脑中的信息,是那棵树的准确位置,永江县合元镇。
他将薛晓玲散落的衣服叠放在床头,在一旁的书桌上扯下一张便利贴,写下一行字。
“无需再来寻我,勿念”
字迹工整,笔锋有力,薄情寡义。
周泽漆将便签压在牛奶瓶下,垂头看了眼手表,此时不到两点。
周泽漆换上运动鞋,转身下楼,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取下一旁挂着的驼色皮包,阔步向门外走去。
“砰”大门自动合上,这是一栋位于市中心的两层小洋楼。
周泽漆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随着一声刺耳低鸣,一束光穿透黑夜,将周泽漆身影拉长。
他想亲眼看看薛晓玲梦中的那棵树。
七月流火,深夜有了一丝凉意。
周泽漆在车载导航上输入合元镇,打开音乐,右手抓紧方向盘。
汽车穿行在深夜寂静的城市,他喜欢夜间行驶,没有白日的拥挤和喧嚣。
凌晨四点,天空泛起鱼肚白,在高速路上已行驶一个半小时,车内动感音乐短暂驱散他的孤寂,人活久了,偶尔也会觉得寂寞。
高速路牌出现永江县三个大字,指标向右,导航提示右转,周泽漆从etc路口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