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漆并未有丝毫恐惧,战争年代,他曾穿行在尸山血海中,那时候命如草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两军交战,动不动便是血洗城池。
穿过几排矮楼,一条主街出现在眼前。
街上石缝中草木恣意生长,房屋周围,随处可见一人粗的黄桷树,枝叶茂盛。
整个居民区是沿着山体的倾斜建造。
周泽漆抬头看向山顶,这地方没有发生泥石流,简直是万幸。
周泽漆继续沿着阶梯攀爬,在几栋六七层高楼之后,两栋三层高的矮楼出现在眼前。
这正是薛晓玲梦中的场景。
周泽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足尖点地,一个飞身便是二十米的距离。
但是!树呢?
他凝视着水泥地面上的深坑,这是新挖掘的痕迹。
四周散落着树叶残枝,夹杂在原本腐败的枯木之中,发出湿糜的味道。
谁他妈的有病,把一棵树连根挖走了!
身后的三层矮楼已坍塌一半,无法复原薛晓玲的梦境。
周泽漆一个飞身,踏在断壁残垣上,身体正对着深坑的位置。
他紧闭双眼,试徒感受那棵树残存的气息。
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虚幻,一股微弱的气息萦绕在深坑四周。
周泽漆睁眼,一跃而起,稳稳站在深坑边沿,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可以看出,这棵树的直径有七十厘米左右。
如果按一旁树木高度计算,也有数万斤!
是谁煞费苦心,会将整棵树运走。
煤矿的大量开采是在七十年代末,这些山里的煤矿大多建在八十年代中期。
黄桷树适应性强,换句话说就是命贱好养。
南方的煤矿一般大量种植,煤矿开采会产生粉尘,种树可以适当改善。
可以判定这棵树是从其他地方移来的,但问题又来了。
这棵树到底是原本就有问题,还是在这里生长的过程中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是从外地移栽,那只能寻这棵树的根源,但如果是在生长过程中发生的改变,那么就是这片土地的问题。
周泽漆眉头紧蹙,看来得去一趟地底。
若是其他地方想到地底绝非异事,但这里不同。
南方的煤层与北方不同,一般都深埋在地底,开采难度极大,他只需找到矿井就可以通过矿道进入地底。
周泽漆正准备转身,却看到十米外的树枝上,有红光闪烁。
有人在这里装了微型摄像头!
周泽漆勾起唇角,泰然自若地走到树下,对着摄像头竖起中指。
他有足够嚣张的资本!
周泽漆膝盖微屈,一个跳跃,已消失在镜头能捕捉到的地方。
他顺着另一侧的石梯快速穿行而下。
地面有不少散落的树枝,可以判断,那些人是选择这条路将树运走。
真是疯了,一棵树重几万斤,如此远的距离,居然大费周章把整棵都给挖走!
回去倒要好好查查,是何方势力,如此丧心病狂。
周泽漆重新回到荒废的轨道旁,轨道上的枕木腐朽,发出霉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