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的时候,吕泽又收到了一纸诏书。
这一次,算是升职了,武英殿大学士。
吕泽也只看了一眼,便丢在了一边。
邸抄上送来的消息,赵愉已经到了淮北。
吕泽闭上眼,叹了口气,燕军自从李琨战败之后,势如破竹,他原本以为就算失了济南,朝廷也也可以撑上个三五载,谁知竟然这么不济!
有些地方简直不战而降。
但赵钦要诏他回京,他不能不从。所以他大张旗鼓地带着妻儿,从安南出发,一路上浩浩荡荡经由南诏辗转黔地一路崎岖北上。
黔地多山,一路行来尽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官道上也甚少有人经过。
才走了三天,吕思已经被马画颠簸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没有一处不疼痛。
这一日,行经大理。
“阿娘,上一次黔宁王妃特意到安南登门拜访,我们途经沐王府而不入,岂非是失了礼数?”吕思抱着康和公主的手臂撒娇。
康和公主一脸为难,上次黎夫人来提亲,她果断地拒绝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转眼她就途经沐王府。
送上拜贴吧,怕黔宁王妃不给好脸色,路过而不入更说不过去了。
吕泽在外面听到了母女俩的谈话,“本将军和沐王爷多少年的交情了,怎么会过沐府而不入?锦娘只怕是惦记黔宁王妃的好厨子吧。”
一句话化解了康和公主的尴尬。黔宁王妃若这般心胸狭窄还如何能立世?
她暗自失笑。一涉及到儿女之事,她也难免顾虑重重,反倒影响了判断事情的能力。这件早事迟早要解决,还不如早一些。
现在朝廷和燕军打仗,蜂盗借机四起,到处苦不堪言。
万一沐王府背后做些什么,他们在黔地出了事,倒成了憾事了。
康和公主又哪里知道,吕思只是想变相的打听沐家和吕家的亲事康和公主的态度吧了。
现在看康和公主的神情,只怕已经是不成了。
“回禀将军,沐二公子知道将军和公主将要返京,早已经等候在前面的相隔二十里的十里长亭内了。”
康和公主听得暗暗点头,这沐二行事倒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沐晟拜见康和公主、吕将军。”车已经停了下来,外面响起沐晟的声音,有着少年变声期特有嘶哑,有点像鸭子呱呱叫。
“得知二位途经沐王府,家兄便吩咐在下恭候将军和公主的车驾,家兄已经备好酒席为二位饯行,还请二位赏脸。”
康和公主将马车帘子掀开。
晴郎的碧空下,少年白马白鞍,正肃立于马前。
赏心悦目。一种眼前情景可以入画的感觉油然而生。
放下车帘,康和公主忍不住打量了吕思一眼,见女儿在用心地拆一个九连环。
吕赫也不知在和沐晟说什么,说到兴奋处,哈哈大笑。
沐晟也只不过年长吕赫两岁而己,不知吕赫再过两年是否有这般的容人之量。
唉,可能是天意吧,他们夫妻在安南经营多年,若吕赫能独立撑起来,他们走的时候必定会把他兄妹一人留在安南。
可谓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