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死了,是跳楼自杀的。
自杀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这个空间虽然生命是结束了,但在另外的空间,真正的痛苦才刚开始。后来听参加葬礼的朋友说,含的母亲头发白了很多,人憔悴的像快要凋落的树叶。
我想起她曾经说过,有一次冥想,她看到了和父亲的前世缘分。
那一世,含是一个战败的将军,因为全军覆没,唯他生还,自己觉得没法回去复命,于是带着伤痕累累的白马走进了山里,准备跳崖自杀。这时,一个路过的樵夫救了他,带他回到家。最终那一世,他在樵夫的小村庄终老。
而那个救他的樵夫,就是这一世她的父亲。
所以说,宿命这回事,上一世没能做的,这世,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含的事让我消沉了很久,约莫半年后,我才主动给老师打电话,聊了这件心事。老师沉默了一会,说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含曾经给一位学姐打电话求助,当时都没有引起警觉,那个学姐事发后也懊恼了许久,终究都成了大家的憾事。
我邀请老师在蓉城讲课,老师很快就答应了,因为他来蓉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安顿含。
年末老师如约而至,还带来了一个小师妹,那个小姑娘我记得,在粤州的家族梳理课上,画了一幅很奇怪的画,还唱了一首及其哀怨的歌,那个语言谁也听不懂,只是感觉很古老,很古老……
老师介绍道,小师妹叫安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安定这个名字不是随便取得,她在,一切都可以安住下来。
课后,我带老师游览蓉城,我们去了一个地方,叫羊山遗址,那里是古蜀国的祭祀台,不过现在成了一座公园,原来的遗址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没有一点痕迹。在遗址中心附近,老师转了一会后,提议大家一起做一个小仪式。
随着耳边引罄声嗡嗡响起,一圈一圈的音波好似结成了一个无形的坛城,老师嘴中一直念叨着什么,双手手势也不断变化着。这时,旁边的小师妹突然盘腿而坐,双目紧闭,我则不停的打量着四周,怕我们怪异的表现引来围观者,还好的是,这个时候天色暗了下来,周边广场舞的音乐声掩盖了一起。而我,只觉得身边温度骤降,越来越冷,比北方的冬夜更冷的让人发颤,连骨头都透着寒,像千万年的冰窟窿似的,没有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