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门外都是贴了春联,挂了灯笼,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都是喜色。
沈清婉看出了神,待回过神来,方才想到这般不合规矩,忙撒了手。
转过头来,才见过沈夫人和大姐沈清宁都冲着自己笑呢。
“果真还是小孩子心性……”沈清宁和沈夫人咬着耳朵,二人皆是低低笑着,沈清婉则是不好意思地颔着首。
不过转瞬的工夫,一行人已是到了许府,沈清婉随着父母兄姐一道下了马车。
有记忆以来,母亲与自己讲过无数次这个地方,于沈清婉而言,这回却是头一次踏足。
门房见了来人,忙堆笑迎来上来,“大将军!你们可算来了!老太太从一早便念着呢!”
“姑奶奶回来啦!”
一阵阵的喊声传去,原本还算安静的许府顿时热闹了起来。
才走进去二门,就见着已有人迎了出来。
“大嫂!”沈夫人欢喜地上前去,拉住了许大夫人的手。
许大夫人乃是沈夫人长兄许匀节正妻,沈清婉得叫一声大舅母。
“大舅母新年好!”沈清宁拉着沈清婉上前,欢欢喜喜地拜了年。
“大舅母新年好…”沈清婉虽说心下怯怯,但还是壮着胆子随姐姐拜了年。
“可算来了!”许大夫人一身红色,脸上藏不住的喜气,“这一早上呀,要不是一会儿着人一会儿着人去问的,我瞅着,老太太恨不得去门房等着才好!”
“让公主久等了,我们这就去给公主认错叩头才是。”沈言珏在边上朗声笑言附和着。
“好好好,”许大夫人眉开眼笑,“咱一道去!”
众人簇拥着,不一会儿便到了许老夫人跟前。
沈夫人许白柔的生母许老夫人,原是先帝胞姐彤昌公主,后下嫁给了当时尚是从四品国子监司业的许良越。
二人十分恩爱,彤昌公主未曾与驸马居于公主府,而是嫁入了许府,如个寻常幸福女子般相夫教子。
许良越更是从一而终,与公主育有两儿一女,不曾纳妾,亦无通房。
后许良越逝世,几个孩子虽有了各自的归宿,却也依旧母慈子孝。
“小婿见过老夫人。”沈言珏恭恭敬敬行了礼。
“娘!”沈夫人许久未见许老夫人,母女再聚,百感交集,不禁相拥喜极而泣。
“柔儿可瘦了……”许老夫人已是年过八十的高寿,此刻欢喜,满面层叠的皱纹尽是泪痕,更是话都说不清楚。
“娘……”沈夫人又想起这阵子接踵而至的事情来,想着大起大落终归于平安,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许大夫人见这样子,哪有不劝的,忙上前圆场道:“老祖宗您这是作甚,盼了这许久,怎么见着了尽哭了?”
说着,也是满面笑意上前给许老夫人擦了擦脸,递了杯茶,又和气对沈夫人劝道:“妹妹也莫招老祖宗了,大过年的,欢欢喜喜的才是。”
沈夫人现下也缓和了不少,不好意思地拿丝帕掩了掩眼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