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只觉得帘子一动,脸上便覆了张冰冷的手掌。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的心都差点从胸口蹦出来,见着来者是个男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手带脚地拼命挣扎捶打。
“嘘嘘!!嘘!!”
胜邪不敢下了重手,更不敢撒手让沈清婉叫出声来,只得急急地叫沈清婉冷静下来。
扑腾了半日了沈清婉亦是力气去了大半,加之之前的惊惶,人早已是没了力气。
胜邪见状,趁着沈清婉喘息的间隙忙解释道:“我是三皇子的派来的,你莫叫,我便松手了。”
沈清婉一愣,木然地点了点头。
谁知胜邪刚刚松手,外头听到动静的春兰已是推门进来了。
见着里屋竟然有个陌生男子在自家小姐床边,小姐则是发髻散乱,一脸惊恐,怎么看都是个夜闯闺阁的贼人!
春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猛地发力朝着那贼人冲去,边冲边低吼:“小姐快跑!”
春兰不敢喊大声了,因着是怕这事儿闹大,毁了小姐的名声。
二来她也不觉得自己这个小身板能打得过眼前的男人,只想困住那男子一时,给小姐挣一个逃命的机会罢了。
沈清婉来不及制止,春兰已似离弦的箭一般冲到了胜邪边上,狠狠地朝着胜邪的胳膊咬了下去。
“嘶!”胜邪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来,更不敢还手,只得连连朝后躲去。
沈清婉也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得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拉春兰:“春兰!春兰!快松开!”
春兰见着自己小姐没跑,早已是急得不行,这会儿竟然听见小姐让自己松开,困惑之余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这男子是自家小姐的相好不成?!
春兰没有松口,只斜眼向上看去。
一片黑暗之中,隐约能看到眼前的男子虽疼得皱了眉,却掩不住那眉目俊朗的轮廓。
春兰不甘愿地承认这男子确是个好皮相的,可人人都道聘为妻奔为妾,若这个男子是真心喜欢小姐,就应该上门求亲,而不是这般与小姐深夜私会!
思及此,春兰更是恨恨地用力一咬,这才松了口,一脸怒气地站在自家小姐面前,挡住了那男子的视线,心中真是无尽的恨铁不成钢。
那边胜邪早就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处,没好气地剜了春兰一眼,见春兰像个门神般拦在中间,便也把头扭到了一边。
沈清婉方缓过来些,伸手把春兰拉到一边,轻声道:“你去给我拿件披风来。”
春兰一惊,这才发现自家小姐还一片黑暗中用被子裹着自己呢,遂警惕地看了一眼胜邪,这才忙忙去柜中拿了厚厚的披风来给沈清婉披上。
沈清婉拉了拉披风,对胜邪道:“你方才说自己是三皇子派来的人?”
春兰听得这话一愣,三皇子?
再瞪眼看去,可惜屋子太黑了,也看不清小姐的表情。
“是。”胜邪依旧没有回头,声音里明明带了一丝怒气。
“你可有凭证?”
胜邪往兜里掏了掏,掏出了那个小瓷瓶来,没有转头,只一伸手向后递去,没好气地道:“殿下说你见了这个就会信的。”
春兰看了看沈清婉,挪上前去拿过了那个小瓷瓶。
这个瓷瓶还是当时她给沈清婉挑的,春兰一眼就识得了,递给沈清婉,惊道:“小姐!这……”
沈清婉见着瓶子,心中也有了计较。
当时梅园之中三皇子拿走了这个瓶子,自己惊慌心虚之下也没敢要回来。
除非三皇子将除夕那日之事告知了他人,不然这个瓶子自然是在三皇子手中的。
而若他人已知此事,想必早就东窗事发,自己也不会好好在这里了。
沈清婉抬头看了眼胜邪,见他依旧梗着脖子扭着头,心下不禁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