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名叫黎芝，寿春本地人，去年秋天他成了孤儿，然后阴差阳错成了寿春城里孤儿的头。

之前袁术在寿春称帝，横征暴敛，鱼肉百姓，他唯一的亲人因此丧命，黎芝对袁术和他的手下恨得咬牙切齿。

和这城里的每一个孤儿一样，黎芝饥寒交迫，衣不蔽体，蜷缩在城内阴暗的角落里，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他日思夜想该如何为娘亲报仇，不料，还未等他想出办法，寿春易主，袁术落荒而逃。

新来的军队对城内百姓和孤儿都不错，为了吃饱肚子，黎芝跟着流民在城外排队应征屯田，但他营养不良太过瘦弱，记录的管事以年纪太小为由拒绝了他。

虽然丧气，他还是成功的蹭进了施粥的队伍。

屯田展开以后，流民的日子回归了正轨，只需卖些力气，就有吃有住，一家人还能住在一个棚子里，粥食也不是清汤寡水，反而出人意料的鲜美，偶尔还能分到蟹肉。

田垄整整齐齐，田里的管事也尽职尽责，甚至仓库里的农具都井然有序，看上去一切都有条不紊，这种日子美好的都不真实。

黎芝看着锋利的农具和健硕的耕牛，心中很是羡慕，他也想带着城内的孤儿找一块田地自力更生，从此不再摇尾乞怜。

无奈王垕这边管理的太严格了，正愁怎么下手，不想袁术这边突然有样学样搞起了屯田。

这下送上门来的目标就有了，袁术这边人心涣散，与他为伍之人要么就是绑死在这船上走投无路之人，要么就是混吃等死，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短视之人，而这两种人都不可能尽心尽力的为袁术做事。

黎芝潜伏在两地交界处，经过几天的探查，摸清了那边的情况，田里混乱不堪，没有油水的位置无人理，有油水的位置抢破头。

他略施小手段，拐走了两头牛，藏在山间隐蔽处，考虑到孤儿的人数，他决定再偷一头牛就收手。

深夜丑时，夜幕笼罩着牛棚，一片寂静，此时正是守卫最为困乏的时候，黎芝静静地潜伏在牛棚角落里，尽量让自己的身形与黑暗融为一体。

微弱的月光透过木板缝隙洒进来，隐隐照亮了牛棚内的大致轮廓，空气里混杂着干草和牛粪的复杂味道。

黎芝正想露头，不料牛棚旁边的草垛轻微的晃动了一下，黎芝警觉的停下了动作，他将呼吸控制得极为轻微，蜷缩起身体一动不动，聆听着周围的每一丝声响。

直到寅时，草垛中慢慢传来了鼾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黎芝心跳加速，努力保持着镇定。他悄悄沿着来路一路摸索回去，探查回去的路是否安全。

探查了一遍没有异常，他又掉头摸回牛棚，确认守夜之人睡得昏天暗地毫无知觉，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一头体格健壮毛色光亮的母牛面前，黎芝小算盘打的很好，前面已经拐走了一公一母，再拐一头母牛，以后就能产更多的小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