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方才何事在此纠缠?”
孙玮恭谨躬身:“江大人,此子不听劝告,执意要出入禁地,我们说不动他,只好和他动手了,不料惊扰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江辙不动声色,直视沈星,沈星脸色平静。
“他们所说,可是真的?”
沈星早就知道江辙很会变脸,不想白白被他抓住把柄。
“大人的几位手下,颠倒是非的本事着实不错,去茶馆说书,不仅能赢得满堂彩,还能赚不少钱。”
说着,沈星朝天拱了拱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下是大兴的天下,我是大兴朝子民,这里既没有官府印信,也没有公告拦着,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须知他们没来之前,这里都是我们藏兵峡活动的范围,怎么他们一来,这里就成了禁地?
莫非这三人,有什么蝇营狗苟的勾当,所以才不想让我进去?”
沈星说得很大声,远处的人,也都看了过来,江辙摸着小八字胡须,眉头一皱。
“呵呵,伶牙俐齿的是你吧!”
“是不是伶牙俐齿不重要,江大人,你是上官,你说我有没有道理。”
江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问了一句:“你是藏兵峡老卒的后人?”
“正是,有劳大人记挂!”
“那就难怪了!
呵呵,你刚才说的话,看似有几分道理,不过……”,江辙拖长了语音:“这里已经禁止闲杂人等入内。”
沈星故作一愕:“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所以你已经妨碍官府办事。”
“大人,这不合规矩!”
江辙一拂袖袍,凭空生出一道劲风,他胸口吸气鼓起,抚平,然后是肚子鼓起,吐气开声,一字一顿。
“呵呵,本…官…的…规…矩,就…是…规…矩。”
陡然之间,仿佛有一道惊雷在沈星耳边炸响,整个脑袋都轰隆隆的,耳膜震动,头晕脑胀思维几乎要被扭曲。
但随即,他体内的气血迅速反应,这次不是晕染开来,而是直接逆着血液循环,直直往双耳贯去。
只一瞬间,隆隆之声就消失无踪,耳膜没了震动,神志为之一清。
沈星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老卒说过的,儒家一境——养气境的威能。
儒生平时读圣贤文章,善养浩然正气,藏于肺腑,一旦对敌,此气便循着腹气,发于唇舌,出即伤人。
“唇枪舌剑”就是来源于此。
普通人被这一声断喝,胆小的直接就被吓破胆而死,就算是意志坚定的,精神里也要被刻上烙印,连续做多日噩梦。
这也是普通人和儒生之间的天堑。
血气一动,沈星心气立坚,他不动声色迎面看向江辙:“江大人,素闻儒生读圣贤书,却不知你所学何事?用之于何?”
这一番连诘带责,几乎指着江辙鼻子,骂他不读圣贤书,不干正经事,说的人铿锵有力,听的人反应不一。
孙玮三人,深知修行者实力之强大,面对江辙向来毕恭毕敬的,没想到沈星这么不给他面子,他们一边暗惊沈星居然抵抗住这一声大喝,一边暗爽,这小子要吃苦头了。
“大人,此子原来不是针对我等啊!”
这一句话,暗戳戳地,把矛头对准了江辙。
江辙本来言笑晏晏的,眼前这毛头小子,不死也要伤了三魂七魄。
结果,沈星不仅马上直视他,也没有一丝失魂落魄的表现,反而直面相问,江辙脸色一变;他狐疑地观察沈星,确认他确实无事,心中再次震撼。
“你,你居然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