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却问,“奇怪了,按你这样的年轻人有的是一身的力气,又怎么会随我们当个修陵人,这是要扛大石的。”
阿弗神情失落地对着众人拱手,“小弟我......一言难尽啊!其实小弟家族祖辈也是修陵人,不过是因为小弟年轻时好高骛远,总认为这活计来钱慢,辛辛苦苦任劳任怨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还累得一身臭汗,总想着要一步登天。”
语气渐渐惭愧,“可惜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日里不是吃肉喝酒就是睡到天昏地暗,钱赚不到不说媳妇还跟隔壁卖肉老王跑了,心情从此一落千丈。”
“于是便想着总得改变不是,人都是一步一步地从挫折磨难中走过来的,所以我想我经历的这些凄凄惨惨戚戚应该是上苍给我的警戒,警示我要好好做人。”
众人点头称是,是啊是啊,磨难吗都会有的,谁也逃不开脱不掉。而且媳妇还跟人跑了这事若换了他们真是难以启齿,真是凄凉人。
阿弗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他们眼底饱含着深深切切的同情。
“前些日子又眼红隔壁家的猎户一年到头总吃肉,于是也想着到山里来打猎,没想到却遇上了捕兽夹,这下子连猎物都没打到却是要先赔医药钱了。”
阿弗扔下鞋子,面上神情悲壮,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指着天道:“经历过这桩事后,小弟我痛定思痛,在这河边立下誓言,我徐才要痛改前非,决定重操祖业,将我徐家修陵之术传承下去,发扬光大,若违此誓,天怒人怨、人神共愤。请诸位大哥为我做个见证。”
阿弗朝着众人拱手一礼,九十度弯腰鞠躬。
众人纷纷伸手欲来扶起他,一人看他脚不方便还想搀扶着他坐下,纷纷说道:“你有这份心意,你家祖辈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高兴不高兴不重要,就怕他们忽然显灵了......阿弗扯嘴笑笑,“那这位大哥可以给我引荐一下陵寝的主事吗?”
那人却是摇头,将肩膀上扛着的锄头杵在手下,说道,“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我们也没见过主事的,都是被人叫来搬大石搬沙,做些搬搬抬抬的工作就好。”
“我们虽是修陵人,但其实......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自己却连陵墓都没见过。只是在外边打打杂,靠近陵墓里边据说守卫森严,我们身份卑微是一点也不能进去的。”
那人遗憾地摇头,“而且你脚受伤,这些天恐怕也抬不了大块的石头,再过几天等你把伤养好了,你再来找我吧!”
阿弗扯扯嘴,“真是遗憾啊!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捡起鞋子,对他们挥了挥手,“小弟我这就回家养病,各位大哥有缘再见。”
众人看着那单脚跳着离开,身残志坚的身影,皆是感慨了一番人生际遇随后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地向陵寝方向走去。
陵寝前,众人止步,眼前的满目疮痍,让他们神情惊愕,惶恐不安,“怎么......怎么塌了?”
“昨天我们离开时还好好的,如今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一人指着脚下的地方,“我记得这里有石柱的......”
“是......鳌鱼翻身吗?”
惊呼阵阵,“什么?鳌鱼翻身了?”
......
日光正正洒落在头顶,烈日炎炎,修陵人口渴难耐,只得是吞了吞唾沫。
好多黑衣黑马齐聚在这里,不知为什么,修陵人在他们眼底看到了惊慌失措,这下子他们更是走不得了。
一黑衣黑马停在他们身前,挥着马鞭对着他们,面容凶狠,“喂!你们来时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修陵人面上惊愕一片,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
“没有你们这副神情作何?”
“为何惊慌?难道知道了什么竟想包庇罪犯不成?”领先那人连连发问。
“真的......好像没有。”
“你们耍我啊?什么叫真的,什么叫好像?”那人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声音嘈杂又吵闹,修陵人中发出了轰乱,似乎内部是产生了什么分歧。
“哪有?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什么了?”
“还说没有,我们哪里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一个较为年轻的修陵人指着河边的方位,对众人道:“刚刚那人,在河边那个,不是很奇怪吗?”
公鸭嗓声音粗哑,如一块巨石掀起万丈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