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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牢房。
“......体验生活啊!”
阿弗坐在草垛上,看着牢门,看着木栏,看着手上脚上的镣铐,一脸的好奇与兴奋,全然展露无遗,又朝着那端正地盘腿而作的贺兰毅笑问:“第一次蹲监狱......感觉如何?我觉得挺好玩的,你呢?”
贺兰毅抬眼瞥了她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到底还是看错眼了,毕竟这是一只鬼,不能用正常的眼光正常的想法去看待她。
阿弗却是不由得大笑出声。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她可是让他先走的,偏偏他自己还要去惹事,殴打官差,阻扰官差办案。现在被锁起来了,怪她啰!
牢房里响彻着阿弗的笑声,但对贺兰毅来说却是分外地刺耳。这粗哑的嗓音不是她自身的,难听得要死,鬼叫似的。
他皱紧了眉心,觑了她一眼,“你来这里干什么?”
阿弗收起了笑,扬了扬唇,“体验牢狱生活,顺便......找一个人。”
“找人?你还有认识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起来就那么孤独一个朋友都没有吗?想起那黑白二鬼,阿弗不禁开怀一笑,“我朋友厉害着呢!”
贺兰毅哼笑,“你不过出去一趟领个吃食就能遇上好些事,真够你能的。连牢狱我都陪你进来了,至少也得让我知道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的吧?”
阿弗收了笑,正色道:“你还记得昨日我们路过遇见的孩子吗?我找到他们在哪里了,他们不是被卖去当什么书童,而是被当成奴隶拉去修陵。”
贺兰毅蹙着眉心,困惑不解地看着她,“修陵,用孩子?”
“你也觉得不可置信,很可笑是吧!”阿弗噗嗤一笑,道:“据说这样可以防止墓穴主人不被孤魂野鬼侵扰,我也没想到你们这里竟然这么封建又可怕,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难以置信。”
语气忽而无奈,“怎么办?墓主人这样的做法其实是为了防鬼的,可昨夜我已经关顾了那地,而且还送了他好大一份礼。怎么办?”
送礼?按她那个性格她会那么好心地不放过他们还给他们送礼,真是开玩笑......贺兰毅睨着她,“你不把人家的坟毁了就好。”
闻此一言,阿弗惊呼出声,讶异地说,“你太厉害了吧,竟然猜对了,我还真是这么干的。”
贺兰毅顿时哑口无言,该说什么,只能说碰上她的都倒霉罢了。
“你......你才叫做厉害。”贺兰毅并不吝啬夸她,“也很喜欢管闲事。”
阿弗浅笑,“世上的事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
“大人我既然连生死都超越了,又有什么是不可以干的。”
阿弗摆摆手,无奈道:“而且,那人竟敢比我还恶贯满盈,觊觎我反派的位置,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贺兰毅亦是无奈地一笑置之,道:“所以,你就为了把那觊觎你位置的人揪出来?”
阿弗点头,“一开始我以为是你们这里皇帝或是什么贵人的陵寝,可看他们行踪诡秘,又是在夜里偷偷动的工,还能把孩子拐到那里,身份非富即贵,或许背后还有什么大的靠山在。”
“可是,不管做什么事情总会留下破绽的,比如我在街上就听到有些百姓在谈论这些事情才起了疑心。”
阿弗道:“他们说这监狱里关着的是拐卖孩子的重犯,林诩,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反而觉得很......矛盾。”
贺兰毅蹙眉看她,目露疑惑。
阿弗拧着眉心道:“既然官府抓到了重犯,又为何没去把那群幕后之人抓住,难道那林诩到现在都没交代出事情的始终?这不太符合官府办案的形象,你们这里不是有什么十大酷刑之类的吗?拿出来随便一摆就可以令人不想说真话都难的那种。”
贺兰毅哑了哑声,她说的极刑的确是存在,能让人受了刑认了罪又看不出痕迹,知道的倒是不少。
阿弗笑笑继而道:“或者说,是那被关起来的林诩根本就不是什么林诩,只是专门用来转移民众注意力的。”
甫又垂眸,沉吟了片刻,道:“还有一种情况则是,那林诩或许只是只替罪羔羊,为了使民众放低戒备心以便抓到更多的孩子,让他们能更快地完成生陵的修建。”
话落,阿弗想了想随即起身,从草垛上站起来,甩了甩身上粘着的枯草,“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对着贺兰毅道:“你在这儿等着大人我到时回来救你。”
贺兰毅朝她咧嘴一笑,银森森的白牙在这暗淡无光的监牢里微微发亮发寒,“......那真是谢谢你呀!”
阿弗双手合十,嘴角一勾坏笑着,“不用不用,大人我要向咱们郡主娘娘学习,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话落,魂魄脱离了徐才的躯体,径直转身而出,口中大声高喊地说着,“千万别被他们屈打成招了,要坚持住。”
贺兰毅扯着嘴角笑笑,待看到那身影消失在道道狱门之后,收回视线瞥着那地上还神智迷离的徐才,目露深深的嫌弃。
神智错乱也就算了,偏偏还对自己此刻的处境不清不楚,更是看着自己手上的镣铐大吵大闹。
贺兰毅忍无可忍,随手拾起一块石子掷中他睡穴,看着他沉沉昏睡,牢房静谧无声无息,心情这才舒服了点。
只是想起生陵一事,长眉紧蹙,神色凛然,周身亦是泛着森森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