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若是此刻阿弗在现场,肯定要大手一挥,揭开此人的真面目。
要不是自己当初拉他一把,现在他还不知道要在哪个地方吃土呢?
报恩?说得真好,当初在水牢里明明不是这般说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还没十天半月,他就要来找茬了。
可贺兰毅并不知道,闻此一言却是觉得莫名地好笑。
当初的确说过要告诉他救命恩人是谁,可是......
“救了你的不正是徐才?你找他去。”
单郢附和道:“对啊!那晚上将救受伤的你出来的就是那个徐才。”
想起徐才如今的去向,补充道:“他不是也被那个李岱给带走了?你要报恩还是报仇的都找他去。”
一想起自己醒来之后看见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徐才,林诩嘴角不禁一抽,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一夜之间性情相差惊竟有如此之大,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林诩挑眉,看着贺兰毅道:“不是那个人,感觉不一样。那夜救我的人有两个,都说是奉命而来,你知道的,那个大人是谁。”
笃定的语势外加肯定的语气,又配上他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真是令人无语到极致。
单郢感到莫名其妙,撇嘴问:“你说的都是些什么鬼?什么大人?......主子,你听得懂他说什么?”又朝着贺兰毅问道。
贺兰毅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人,林诩报恩报得不明所以,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知道为什么。
那只鬼总是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挖了坑后自己倒是自己逍遥自在地走了,也不想着去把坑填好,如今麻烦就全跑自己身上来。
他认了,认命地将那些坑一个一个地给她重新填好,谁让自己身上还拿着人家的遗物。
想起那玉坠,嘴角边不由得溢出一丝苦笑。
他也不知道,老和尚给他的这玉坠到底是好是坏,是灵是邪。
反正那鬼看上去就不是个正经的妖孽。
自己撞见她,从此人生还真是妙不可言妙趣横生,简直就是一个奇幻漂流了。
但贺兰毅很快地便收敛了神色,眼神淡漠声音清冷:“不认识。”
神情冷漠到好似自己根本就不认得那鬼,全然忘了昨晚他们还促膝长谈过。
林诩很不满意,他等了这般久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出那个自称老孙和老猪的两师兄弟,更想从他们口中探知出那人究竟是谁。
很大部分是基于自身的原因......
在别人眼里他是占山为王的匪寇,在晥山上自立为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却从未引起官府的注意,背后势力不容小觑。
他当初只把世人的这种愚蠢认知当做笑话,他从来靠的都是自己。
三年前章澍水患,朝廷下发赈灾银两却被当地知州给吞了一半,他路过顺手给劫了,将那知州直接给扔下河里填堤坝,之后兴高采烈地假扮起了那已经当了水鬼的知州将赈银分发给需要的百姓。
两年前他路上救了一富商之女,无奈相貌太过招人被那大小姐给看上竟要以身相许,那富商比他还无恶不作,压榨百姓不说更是与官吏勾搭成奸,甚至扬言自己若是不当上门女婿,那就要报官告发自己侮辱了他家女儿的贞洁。
他直接给那大小姐送了好几个男的,只为了彻底坐实那罪名。
最后那户富商也莫名其妙地败落了。
这样类似的事情多如牛毛,别人也渐渐怕他,他得意地想着自己干的不都是劫富济贫的好事,不就是看不顺眼顺手整治了那几个贪官污吏而已。
朝廷不敢做的事他好心好意地帮他们做了,他们在背地里高兴还来不急,哪还舍得动他分毫。
也是前一年从自小收养他的义父那里意外得知,不管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事情到了最后总会变得风平浪静。
因为他背后真的有人撑着。
可是那死老头却从未跟他透漏过任何风声,直到死了都闭口不谈,只说这是为了他好。
他信才有鬼,可不信又能怎样?死都死了,他才不会学贺兰毅去殉情。
义父把晥山寨留给他就去世了,他治理了半年多发现更是发现不了什么线索,无甚乐趣之下就直接从寨子里跑了,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清河郡主这般有趣的事,于是马失前蹄就被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