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一顿宫斗。
然后这个王静烟得罪皇后被赶出宫来,下嫁给王莽,胞妹虽受皇帝宠爱,也在宫斗里死了。
我正一顿脑补中,已经被带进主屋。
我看王巨君在跟两个孩子说着什么,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好得很,王八蛋,刺激我。
看到别人一家团聚的时候,我就倍感孤独。我来的时候就没有家了,以后可能大概也许也不会有家。跟王光玩得好,可能就是因为他在这块也没多少优越感吧;不像王宇,他什么都有,他总是昂着头,他总是站在阳光下的那个人。
看我黑了个脸,王巨君有点惊诧,还没说什么,王静烟让下人把孩子都带出去了。
我看到王巨君的表情,知道自己可能有点脸臭了,深呼吸了一下重建了表情管理。
“君,你看——”王静烟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
王巨君眯着眼,然后十分夸张的恍然大悟的说道:“有点像。”
“他这眼睛简直跟月儿小时候一模一样。”王巨君说着说着,蹲下来捧着我的脸。
“夫人你哭了。”我递给她一块手帕。
王静烟接过手帕,把我揽到怀里。
嗯,我真是人见人爱呢。都喜欢就没事抱抱我,嘻嘻。
“你是说进宫的那个庶妹?”王巨君说道。
擦,按她这个逻辑捋下来,我不得喊王巨君姨父了?不嘻嘻。
“静烟,这可不是能随便说的,你一定是舟车劳顿累到了,赶紧歇息歇息,我回头跟你说。”说着,拉着王静烟坐在榻上,把我拎了出去。
“她为什么叫你君啊,不该叫莽子,啊不是,不应该叫你莽吗?字可以这么用的吗?”我笑嘻嘻地问道。
“那不是字,是对夫君的称呼,我说你关注点这么清奇的么?”王巨君说道:“你不该问问王月是谁么?”王巨君直接把我提溜到了我的屋内。
“我不用问啊,你那天说你不想知道,我就没说了啊。只不过我不知道那个王美人跟你家这位有关系,大姨父!”我嘟囔道。
“你最好不要乱喊。”王巨君说。
“大姨父杀人啦。”我掐着嗓子小声的喊。
“你早就知道我是皇子是不是。”我突然说道。
“我不知道。”王巨君说。
“你说实话我又不会怪你,毕竟那个时候那个人不是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一丝哀怨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他也看着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的,你陪你夫人去吧。我不太舒服,有点累。晚饭不用叫我了。”我维持着镇定淡淡说道,脱了鞋子爬到床上,合衣钻进了被窝里。
他在房中站了好一会,带上门出去了。
那个人,不是我,他想杀的那个人不是我,我躲在被窝里蒙着头哭着。
他等到小皇子受了大刑,又落水,便离死也不远了。草草带回去复命,算活下来是也是个废子。当然皇子要是直接死他手上,皇帝必然不悦,所以他没想皇子直接死他手里。他没想到,溺水的那个时候,小皇子就已经死了。
他发现是我的时候,是不是后悔了?
他后悔过么?
宫里的人,都是怪物。
他待久了,便也会变成怪物。
我,我不想,变成怪物。
我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
我蜷缩着,不敢哭出声,我咬着自己的手,颤抖的啜泣着。
我这弱智一般的钝感,真进宫怕是活不过三集吧。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皇上说的没有错。
他给我选的,是最好的路。
没有给我封侯。
只一片土地,够我下半辈子好好挥霍了。
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昏昏沉沉的,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虚无之中,无边无尽的虚无,我大声喊着,可是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一种无力感慢慢蔓延到全身,我跪坐在那儿,就在那里。
突然心脏好疼,剧烈的穿透感,跟我当年来这里之前一样,这窒息的痛。
我痛的喘不过气来,我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我动不了,吞咽都费劲,一个声音不听的喊着:
“刘念君!”
“刘念君!”
“刘念君!”
“刘念君!你撑住。”
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是声音很耳熟。
是王巨君?
为什么是王巨君?
为什么?
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滴——”
那瘆人的机器盲音,将我吓醒。
我一下子坐起来,满头大汗。
心突突的跳着,仿佛那梦中的剧痛是我想象出来的一样。
随着我大口大口的喘气。
梦里的情景渐渐模糊,那个声音也渐渐模糊。
好像是谁在喊我。
不记得了。
只记得,好像很痛苦。
一定是睡觉压到胸口了。
做个噩梦而已。
我揉了揉压麻了的左臂,爬起来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想想也是,本来就是寄人篱下,还要啥自行车?
早知道就不提看什么封后大典了。早早去我地盘上过没羞没臊的日子多好,或者,只要不在长安,我可以去这世界任何的地方,我可以去北方看大漠长河落日圆,我可以去江南看小桥流水人家,我可以去西藏看喜马拉雅山连绵的山脉,我甚至可以造一艘大船,从白令海峡到美洲大陆,看印第安人在安第斯山脉阿巴阿巴阿巴,也可以看罗马帝国慢慢崛起。
可是多好的机会啊,有几个人能亲眼看到这盛况啊。那可是皇帝娶老婆啊,想想也刺激。
我撑起窗户,看着窗外的月牙已经慢慢变淡,天色慢慢的就从青灰色变成红光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