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正靠在躺椅上等着他：“来了。”

孔六先磕了一个头：“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罢了，起来说话吧。”

“谢大小姐，要不是大小姐让李大夫为小的看诊开药，小的根本不会被医治。大小姐还替小的付了诊金和药钱，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他掏出一把铜板双手奉上：“小的暂时只有这么多，还望大小姐收下。”

孔六还算实诚，人也机灵，就是没遇上个好主子。

三天两头被打，还被克扣月钱。

她没接着：“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孔六收回手，低声道：“昨日确实是三少爷命小的将院门锁上，又用银钱收买三个混混将他们放进来企图对大小姐不轨。小的不忍大小姐遭此横祸，便悄悄将钥匙放在了门旁的杂物堆，又告知了青禾。但青禾也被支开了，不过幸好回来得及时，不然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今天打我们的就是剩下的两个混混，估计是事情未成才动手报复。虽然三少爷没有看清，但小的记得他们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自己是运气好，没想到是被他们两个联手救下的。

“那倒是要多谢你了。”

“小的不敢领大小姐恩，大小姐最是心善，从不苛待下人，还多次帮我们免受责罚，这些是小的应该做的。”

江玉站起身来，收敛了笑意：“你都知道了？”

孔六赶紧跪在地上：“小的不敢欺瞒大小姐，那日小的回来之后，听青禾说起，特地去确认有无疏漏，又烧掉了东西，绝对查不到您头上。”

“大小姐不必忧心，是他们该死。”孔六直起上半身看着她：“青禾是小的青梅竹马，本定了娃娃亲，后来家道中落沦为奴籍，与青禾失散多年，没想到再次相遇是在江府。当时青禾在三少爷手下做事，每日受尽苦楚。小的疼在心里却无计可施，要是被三少爷知道我们的关系，她只会更难。若不是当年大小姐求情将青禾送去三小姐那儿，青禾恐怕早就……”

说到此处，他堂堂一个男儿竟红了眼睛，再次磕了一个响头举起右手：“大小姐对孔六和青禾有再造之恩，孔六以地下亡父亡母起誓，今生今世都不会背叛大小姐。”

江玉上前两步，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既是这样，我信你们。当日也是被逼无奈，失手杀了他。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好在三少爷身边做事，帮我看着他。”

“大小姐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但好歹是个不错的结果：“只要我能在这府中安然无恙，必会照看你们两个。若是日后有机会，你和青禾之间的事我也会成全。”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孔六笑着擦干眼泪：“多谢大小姐！那小的先回去了，大小姐好好休息。”

“嗯，注意安全。”

“是！”

她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过了几天青禾也悄悄来过一趟，她才知道拦轿那天自己被送回家后就发起了高烧，三天三夜无人理会。

是她听到了瓷碗摔碎的声音，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自己，不然自己早就死了。

说起来，她还欠青禾一条命。

巷子里的尸体还是被发现了。

天气愈发炎热，浓烈的尸臭散发出来，被附近的人发现，官差很快就赶了过来。

经查证，死者是清水镇一带出了名的混混，常年跟武二和小四两个乞丐混在一起，已经消失了几天，却没人报官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