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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苦度日夜

在心脏不断撞击心房,让她一直用手抚慰着胸口才能够呼吸减少疼痛的过程中,她常常回忆溯源,自问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也曾是那么深情缱绻的嫁给了自己的爱情,也曾是那么不问名利下嫁了出生农村的丈夫,也曾满怀喜悦的生养了这个儿子,也在年轻时候努力工作,取得过耀眼的成绩,那么哪里愧对了天地,愧对神灵?善良怜悯之心常有,普渡众生的心怀常备,对待学生无论出生,没有贵贱,一律怀着爱来对待,到底哪里错了?要让她来受着日日夜夜的诛心之苦?眼泪可以肆意的出现在她任何意料不到的时候。

看电视剧《问心》,看到儿子与母亲由于无法改变的过去造成的疏离,彼此痛苦,各自疗伤的时候,她感受到了那个外表看起来冷酷的儿子一颗柔软的心,儿子那落寞的神情,让她痛苦不堪。而母亲这么多年来默默牵挂儿子的心带着忏悔带着弥补带着遗憾,那种错过之后的无奈,让她眼泪纵横。是啊!无法说出的这一切,有口难辨的这一切才是她最痛的对方吧!

晨起在公园里慢跑,看到太阳在初秋的蓝天上高高挂起,树木仍然葱茏,清风吹拂带来清新的抚慰,想起很多年前,一个小小姑娘在上学路上也曾抬头看看那个太阳高挂,树木葱茏,清风拂面初秋之晨,仿佛昨日,昨日不再,眼泪便潸然而下。为什么那个小姑娘就这么走着走着丢了青春丢了岁月丢了温暖丢了希望。就这样慢慢跑着,眼泪这样慢慢流着。一路想,一张干净的纸画原本一笔一笔画最美的画,此时是否已经涂满了黑色的枝桠?还有没有美好相伴在余下的日月?在五十多岁的这个档口,可以想一想死亡,想一想没有了那个原生家庭,没有了子女,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空度余生的画面,可以想一想,如果明天就离开了人间,还有没有遗憾?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些不甘的吧!

回家探望母亲,本来心怀忐忑打算着不能安心常住,但没有想到这次是放下行李的第二天就急忙回到上海。就因为她老公的一句“我生病了”,在这个非常时期是她老公脆弱的神经对她的依赖,然而这已经变成一种心理上的威压和束缚。她不知不觉受到了这种精神的控制。早在五年前,她老公因为工作压力,已经出现过两次精神障碍,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药,这两年慢慢好了,如今又有反复的迹象。她内心的恐慌让她难以在娘家和母亲安度。母亲年老体迈,一条伤腿上下三楼不便,很多家务琐事离不开子女,对她的依赖也写在脸上。看到曾经在小城里名声显赫的歌者,如今落单一个人在那里度余年,她又何尝安心过?曾经试图把她母亲接到上海,却总难如愿幸福的享受。不是母亲觉得影响她的住宿条件,就是怕影响了她的业余生活,常常怀念自己老家那个洒满阳光的三间卧室。这样一来一去,她也不愿意再折腾了。那种顾此失彼的心情,她再也不想加害自己了。一切都随缘吧!无能为力的时候,只有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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