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温饱问题,我开始安安稳稳地等待长大,经历了学说话期,学走路期,学上厕所期。
为了不让我爸妈那么累地照顾我,所以我决定了——尽早展现一下我自力更生的能力。
终于挨到一岁的时候,妈妈给我准备了一个小痰盂,没错这个年代用的都是痰盂。
今天是我的一岁生日,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扶着床边到处走了,这一路真不容易啊。
经历了一个冬天一个春天,盛夏时节又到了。
昨天夜里,听见我妈和我爸商量送我去幼儿园的事,我想这一次进去,我可就不能任人摆布了,姐,可不是随便尿裤子的小宝宝,爸、妈还有幼儿园老师们,你们就等着瞧吧!
现在我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
按理说,我以为我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重生之人,最起码上来就可以来个什么“八百标兵奔北坡”的绕口令之类的,让我爸妈惊艳一下,然而,事实上是,我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学,突破不了一点生理极限,不带一点特殊技能。
还好我思维和意识是一个成年人,能够控制自己的生理需求,比如说上厕所。
好!那么就在我一岁生日到来之际,让我给我爸妈表演一个自助上厕所吧!
我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表演上厕所的时候,我爸妈正忙乱着给我准备一岁生日宴,冰箱里已经有一个超大的生日冰点了,我觉得至少有十寸,我想念这口好多年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冰点,我小时候过生日都是吃生日冰点,就是一个做成蛋糕形状的超大奶油雪糕,每次过生日买一个,能吃好久。它的周身有一层巧克力外壳,顶部撒满了彩色糖豆碎碎,我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带巧克力外壳的那一部分。
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种生日冰点就慢慢消失了,大家开始热衷于买奶油蛋糕,我就再也没吃过冰点了,我也不爱吃奶油蛋糕,所以长大以后,我过生日,桌上就什么仪式感的东西都没有了。
每年生日,爸妈只会准备一桌子的菜,一家人吃一顿,生日就算过完了,我很少许过生日愿望。
再后来我嫁了人,上了班,生日几乎都是在加班中度过的,尤其李书行家又是一个没什么仪式感的家庭,生日这件事,在他们家显得格外不重要,我的仪式感,也就在一天一天的漫长岁月中,消磨殆尽了。
我记得我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自己悄悄在网上买了两个数字气球,分别是二和八,在我的完美想象中,生日那天,我会穿着漂亮的裙子,拉着李书行到我家附近的公园里,去拍一组美美的照片,好好纪念一下我的二十八岁,我甚至想好了朋友圈要发什么样文案。
可我二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饭桌上婆婆特别生硬地问我:“明天吃什么?明天得给你过个生日是吧?”
这么一问,我觉得自己的生日好像给她添了多大的麻烦一样,我说:“随便吃吧,什么都行,也不用特意过。”
婆婆很自然的接过话来说:“嗯,不然复杂的我也做不了,太累了。”
那天的那顿晚饭,我不知道是在什么心情下吃完的,反正我再也没了内心的那些期待,而我买的那两个数字气球至今还在柜子的某个角落里塞着。
生日当天,坐在办公室犹豫了一上午,我还是没力气也没勇气回家过那个想象之外的生日,于是,我给李书行发了个微信说我中午加班,其实我是害怕家里的氛围。
一个人找了一家小火锅店,吃了一顿小火锅,孤独的度过了我的二十八岁生日。
我不知道的是,那天李书行其实在家拄着拐杖辛苦给我做了一桌子菜,可我却没有回家。
那段时间李书行崴了脚,骨折了,已经拄了很长时间拐,我压根在心里没有期待过他会给我做饭,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