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天,雾西木镇下了很大的雪。我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化了很浓的妆容,被我爸抱着冲进了雾西木镇影剧院的舞厅大门。
门口已经停满了自行车,自行车车座上,都落了厚厚的雪。与门外的寂静不同,舞厅里面此时已经热闹非凡,打扮时尚靓丽的年轻男女几人簇拥进一个卡座里,围着酒桌推杯换盏起来。
这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复古迪斯扣派对,大家的服装打扮无一不体现着“复古”二字。不过对于当时来说已经很时尚了。
几十年后,曾经被称作舞厅的地方会被叫做夜店,那里面再也找不到现在的这些感觉了。那里面只有纸醉金迷浮浮沉沉的虚幻世界,每一个人都不是真正的快乐。
有表演的孩子们被领到了舞台后面去换衣服。
我妈拉着我穿越拥挤的人潮,一路来到舞台后面,这里有一个长廊形换衣间,小孩子们在这里哆哆嗦嗦地等待着大人帮他们穿上表演服。
“蓝晴天!”谭文文离了很远在叫我,今天的她一改往日小公主的造型,穿了一身酷酷地黑色皮衣皮裙,脚上穿一双小皮鞋,卷卷的头发被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眼睛周围抹了漂亮的彩色金粉。
我换好了我的银色流苏亮片小连衣裙,蹬着一双银色方口小皮鞋跑去抱住谭文文大大的啵了一口,她总让我想起我的小圆宝,尤其是那双葡萄一样乌黑明亮的眼睛。
“蓝晴天!你怎么总是亲谭文文!”穿着一身黑色小西服,短短的小脖子上系着红色领结的何宇晨朝我和谭文文冲过来,我伸出一只手顶住他胖胖的胸口让他停下来,然后往他身后看去,正看见项晚意和李书行一人拿着个棒棒糖,慢吞吞地往这边走来,项晚意手里拿着一个发条跳跳蛙正在努力研究,李书行则跟在她身旁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趁我不注意,何宇晨拉过谭文文的手说:“过来!以后还是跟着我吧!”
“你给我乖一点吧!”我从何宇晨手里把谭文文的手夺过来,瞪着他警告道。
何宇晨今天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壮着胆子大声质问我:“凭什么你能亲她,我不能?”
“我是女孩,你是男孩!就这么简单!”我理直气壮地将谭文文护到身后,把何宇晨怼了回去!
“凭什么女孩能亲女孩?”何宇晨声音低了一点,委屈巴巴地继续反问。
“你去问老师啊!”我一提老师,何宇晨立马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小孩儿,这一世落在你晴天姐姐手里,你算是要重新做人了。
见项晚意和李书行还没有过来,我伸着脖子朝不远处的他俩喊:“项晚意,快过来呀!”
项晚意梳着双马尾,穿着彩色背心和白色蓬蓬短裙,彩色的小皮筋扎了一串在发尾,可爱极了。
李书行和何宇晨打扮一样,今天的他涂了大红脸蛋儿,这造型跟他的一张相片重合了,弄得我忍俊不禁。
强忍住笑意,我拉着他们几个人去后台准备。
此时,舞台上的灯光已经暗下来,一首劲爆的音乐响彻全场,外国歌,时隔多年,我有点叫不出名字了。
吊挂在雾西木镇舞厅正中央的圆球投射出一条条白色的光柱,我拉着项晚意和谭文文的手,闪亮登场!
脑海中想象着上一世陪圆宝练习模特步的一些动作,我们三个迈着酷飒的小步伐,向舞池中间的一条由大人们围成的长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