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德吸了一口混杂着难闻气味的空气,心跳开始微微加速,到底安洁带他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呢?
两人来到楼梯口,开始往下走,进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这里几乎与外面的喧嚣隔离出来,也显得更加的阴冷,没有阳光的照射,漆黑与潮湿是这里的主角。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你在这条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病人,除了罗伊德和安洁之外,仿佛在路的尽头就是无尽的地狱。
往前走了一会,终于在一盏煤气灯的照亮下,罗伊德看抬头看见了门口上写着的黑色文字:停尸房。
此时此刻,安洁手掌那只白色的玫瑰显得格外刺目。
“安洁,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伊德终于打破了沉默,主动问道。
安洁没有回答,而是主动推开了停尸房的门。
一盏小型的煤气灯挂在房顶上无力的照明,里面停放着数十张床,几乎每一张床上都放着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
每天都会有许多人在医院里结束生命,如果碰上瘟疫,停尸房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像是一场灵魂的默剧,每一位尸体都在老老实实的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
停尸床的床头都挂着一张标签,用细小的文字标注着死者的名字,这是它们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证明。
罗伊德并不害怕尸体,甚至他前世在医院里还经常跟尸体打交道!前一晚还在隔壁床跟你聊天的病友,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的床上却已经被盖上一层白布。
那时候,他愈发的明白,生与死的距离,也许就只是一张普通的裹尸布而已。
“每天傍晚六点钟,都会有专门的马车将这些尸体运送往火葬场火化,这里很多人是因为不祥的力量而死,不够深埋的土葬会使他们在暴雨天被冲刷进河流,造成灾难性的污染。”
安洁手捧着玫瑰,一边在向罗伊德解释。
好像是房东在给新来的租客讲解这个地方的规矩一样。
“不祥的力量?”
罗伊德注意到了安洁的用词,意味着这些人的死因并不简单。
安洁在停尸房里走得很从容,这给人一种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感觉。
她很快在一张停尸床前停了下来,凝视着上面的名字许久,然后将手上的白色花束悄悄放在床头边上。
这下罗伊德明白了,安洁是要来给这位尸体朋友送别。
然而安洁接下来的举动,却让罗伊德毕生难忘。
她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那张裹尸布,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了一张惨白的面孔。
罗伊德心中甚至来不及呼出一声卧槽,因为接下来的画面,刷新了他的认知。
安洁突然转身,一把左轮手枪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握在手中。
她举起枪,对准了罗伊德。
“安洁!”
这一举动让罗伊德全身绷紧,他的大脑几乎放弃了思考。
砰!
安洁毫不犹豫的开了枪,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枪声响起的同时,子弹从罗伊德的耳边飞快擦过,他曾经历过死亡的时刻,对这一感觉并不陌生,甚至他的内心反倒有些离奇的平静。
枪声落下,安洁将手中的左轮手枪并没有放下。罗伊德眨了眨眼,他知道,如果刚才安洁的枪口再往左偏一点点,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