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完全没有筹码。
没有情感的羁绊,也没有利益的置换。
永安侯的脸色有点绷不住了,他没想到苏棠完全不顾一点脸面。
“你一个人打理?你是硬要把那些产业都败光了才甘心。”三夫人噗呲一笑。
她花了多少时间,才彻底理顺那些产业。
这还是有人暗中帮助的情况。
现在很多铺子都是他们的人。
苏棠想要掌握,门都没有。
账本都不会看,就会说大话,真是笑掉牙。
老夫人始终没有说话,她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她一直不看好四丫头,桀骜不驯,又是个闷葫芦。这样的女子几乎是没有前程的。
但看着四丫头和大儿子你来我往。
她发现小瞧了这个丫头。
大儿子是侯爷,不好在弟媳的嫁妆上与侄女过多纠缠,传出去太难听。
“四丫头,侯府养你这么大,不说养育之恩,但你又何须故意为难侯府,已经用掉的物品如何归还。”
“所以侯府用掉儿媳妇的嫁妆还十分有理?”
“你和你娘也是侯府的人,都是一家人,侯府有难,施以援手又有什么不可以?”
“施以援手?是等别人伸手,你们倒好,直接把手砍了,拿过去用了。”
“侯府有难,我娘就是一家人,我娘有难,就是我娘的命,理当自己一个人受着。你们是懂怎么当一家人的。”
“既然一家人是这样当的,那正好我现在缺银子用,流云,你看是选谁的私库,直接搬了。”
苏棠清楚地记得,当时迫不及待的想给萧家定罪的,可就有这位永安侯。
还一脸大义凛然的支持萧家下狱搜查。
说什么虽然和萧家是姻亲,但身正不怕影子斜。
颇有大义灭亲的派头。
可是博足了眼球和好感。
要不是外祖母和大舅母当场以死明志,二舅母又一尸两命,将军府不知道可以查出多少通敌叛国的证据。
因为鲜血让很多人胆怯了。
事情闹的太大了,那这个证据一旦放上去,将来也可能成为你诬陷的证据。
苏棠记得这位永安侯手上就有一份。
书里因为苏棠的死,萧老将军真的反了。
这份准备了十年的证据就派上了用场。
证明将军府一直都有反心,极力的抹黑将军府。
苏棠的一番话,大家都沉默了。
往事不能重提。
“侯府当年也是迫不得已。”老夫人提起往事,也没有多少底气。
“谁迫的?”
母亲当年求祖母,求大伯父,帮忙进言。
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那时候祖母说的话,原主记得很清楚。
“无风不起浪,这是将军府的劫数,是你的命,就该认了。不要连累了侯府。”
“出了这样的事,侯府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已是侯府的仁善,你莫要再胡搅蛮缠。”
“娶了你,是我们侯府倒了八辈子霉。明日去上香,去去晦气。”
……
母亲想去亲自去面圣。
被大伯父看押了起来。
他们不让母亲出门,母亲双手扣着门板,指甲全是血。
苏棠仔细翻阅原主的记忆,感同身受的有些难受。
永安侯看苏棠油盐不进,可见是不能说通的。
当年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可拿出来说的。
侯府只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
这有什么错。
罢了,好在他有后手。
一个丫头片子,就算产业都给她了,又能如何。
能守住才是根本。
本打算给你留点好处,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听你的,以后要是遇到了困难,随时来找伯父。不过有些缺失的物件,若实在找不回来,那就只能折现了,你看如何?”
“按现价,溢价百分之三十。”
永安侯一时没说话。
“苏棠,你不要忘了你姓苏。”侯夫人气急败坏的说道,想起那些她送人的东西,心在滴血。
“是啊,我们姓苏的在商量,你这个不姓苏的怎么那么多话呢。”
侯夫人一咽。
“苏棠,折现已经是仁至义尽,溢价百分之三十是不是太过分了。”三夫人接着说道。
苏棠看了那个姓苏的不说话。
这些不姓苏的一个个冲锋陷阵。
永安侯果真是个男人。
“既然溢价百分之三十太过分了。”
“那就溢价百分之四十。”苏棠淡淡的说道。
“溢价百分之十。”永安侯终于开口了。
听见这话,苏棠就知道用掉的东西可能不少,要不然这个自诩大男人的人,怎会跟她讨价还价。
“溢价百分之五十。”
永安侯脸色很不好看。
“老三,你说呢?”
苏怀安听到自己被点名了。
有些茫然。
又有他的事了。
其实他没怎么听他们具体说什么。
好像是关于他前夫人嫁妆的事。
这有什么可讨论的,给苏棠不就好了。
既然让他说,那他就说了:“既然是千岚的嫁妆,自然都给苏棠。”
苏棠听见这个爹的话。
轻轻笑了笑。
“大伯父是在问,有些东西给不了了,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会给不了呢?”苏怀安纳闷。
“有人偷嫁妆?那报官啊!”苏怀安觉得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还要问他。
永安侯问完,就后悔了。
他一定也是被苏棠气的脑子发昏了,要不然怎么会发疯了去问三弟。
现在一家人都有点脸色不好看。
“溢价百分之三十,听你的。”永安侯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想再听三弟说话了。
每听一次,都要死死按耐住想凿开他脑子的冲动,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