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的周岸平,手抚右肩伤处,蹙眉。
患处疼痛始终不曾减弱,往常护住伤口,没多久就会结痂,他内心些许不安,拿金创散敷盖,疼痛缓少许多。
周岸平马不停蹄,捡起东西踏上归途。
......
熏江城,人来人往的码头上。
“老弟,搭船不?”留八字胡的船夫手持长竹竿,站在渡船上招呼周岸平。
周岸平蹲在地面,艰难地点头,干燥起皮的嘴唇瓮动:“去乌水。”
八字胡一愣,面露为难:“这么远,还是逆行...”
“二十两。”周岸平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财,擦了擦脖颈再次冒出的冷汗,他花数日走出止云山区,这些天,愈发感觉力竭。
右肩的伤口,始终不见好,现已流脓。
连体内的灵气,都无法恢复,同时感觉生命在流逝。
那宝珠的攻击绝对有古怪!
没得后悔的机会。
现在他只求赶紧回家,把遗物交给三弟,以免死在路上,遭人摸尸暴露身上的仙家宝物,给周家引来颠覆之灾。
“二十两?”八字胡高兴到失声,这对任何一个以渡船生活的人而言,天价!
看见周岸平虚弱的姿态,他眼底奸诈之色一闪而过,装模作样的说:“乌水太远了,没一日两日的到不了。”
“我没别的了。”周岸平知道对方在狮子大开口,想敲诈他一笔。
“那朴刀不是?”八字胡明示的说。
橙黄色阳光照耀下,那张脸,丑陋无比。
时间紧迫,周岸平没得选择,咬牙答应:“好,不过到乌水码头我才能交给你。”
“上来吧!”八字胡一甩发黑汗巾,道。
周岸平迈着虚浮的步伐,进入船舱,把银两放在陶碗中。
“哎!让让喽!”八字胡吆喝着,撑船驶向远在几百里外的乌水码头。
“哥们,你去乌水干嘛?是那里的人吗?”八字胡撑着船,找话聊。
船舱内,周岸平抱着双腿,浑身打颤发抖。
寒冷铺天盖地袭来,他有点冷得受不了。
“哥们,你这是病了吧?”八字胡瞅了眼船舱内,看见陶碗装满白花花的银两,喜笑颜开。
“划船,别问,那么多。”周岸平喘着粗气。
八字胡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吧。”
他目光深邃看向远方如画般的山水。
有山,有水,有鸟,就是没有人。
“怎回事?我心怎么如此不安?”周玉郎放下准备写信的笔,他心莫名跳的厉害。
似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要发生。
“玉郎哥?怎的了?”旁边守候的小虎疑惑地问。
“咳咳,没事,你要写信给你从军的大哥对吧?”周玉郎温和的说。
小虎重重的点头,腼腆的说:“这不是,泽水哥和姐姐定亲了嘛,就托人送去,让他也知道。”
“你还挺有心,你有想说的,我写下来。”周玉郎抬笔轻捻砚台,毛毫点落纸张上。
过一会儿,信写好,墨干后他包好,打发走小虎,来到院中。
烦躁地来回渡步。
心慌的感觉充斥脑海,挥之不去。
怎会如此?
周玉郎觉得事发必有其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透过大门,大哥正在田里劳作,翻土种瓜,谁会让他心慌?
在世上他只在乎——家人。
二哥!
周玉郎毅然决然阖眼。
不多时,他慌张的睁开双眼,脸上全无冷静,快步走到田地,与周泽水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