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再也不敢了......”六皇子摸着脑袋委屈道。
他摸着摸着,又想起什么:“二皇兄分明是不安分了,陈娘娘,咱们不该快些去告知父皇母后吗?”
陈惠妃看着她,摇头:“今日之事,娘娘都已经看在眼里,保儿,记住,本宫与你娘亲拦着你,不叫你掺和进前头的事情,不是没有争权的心气,也不是要韬光养晦,更加不是故意压着你,而是咱们都很清楚,你一踏出去,必然会死。”
“有时候,做母亲的,想要的不是孩子多么出息,而是你,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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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还能平安吗?”
灯花摇曳。
不知是谁,望着那无风却闪动个不停的灯火,发出一声低哀的叹惋。
“若先生愿止步于此,自然可得平安。”女子的声音略微显得有些低沉,但也不失那独特的酿蜜般的醇甘。
“先生”闻言却笑了起来:“在下双脚不便,连行走都无法,又如何停脚呢?”
幔帘后的谢珝真站起身,走了出来,看着轮椅上的那个衰老人影,无所谓地说道:“那就停轮,一样的道理。”
“只有皇后娘娘在此?”红阳教主道,“让草民猜猜,陛下他一定病得不轻吧,当然,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看,或许他压根就没有生病,而是依旧如一只黑甲的毒蜘蛛那般,将蛛网高高悬挂,垂下的蛛丝,便系在咱们这种人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皇后娘娘,你可会回头看看吊在你身后的那根蛛丝?”
不等谢珝真回答,红阳教主又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陆家人,都是这样,歹毒狠辣,阴险至极,为了能在棋盘上博取胜利,压根就不在乎,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他们的私心而死去。”
“你多处下子,接触陆氏宗亲与京中勋贵,甚至将手伸到皇嗣身边来,难道就只为了能在本宫面前讲这么些废话?”谢珝真打量着红阳教主的脸,并没有从记忆里找到见过的痕迹。
红阳教主呵呵笑了两声,告诉她:“当然不是,只是如今行宫中羽林卫统领已经在我手中,我的教众稍候便会将行宫护卫一一替换,皇后娘娘难不成还以为此处足够安全——不对,的确安全,不过这安全是草民的安全,对于陛下和娘娘来说,是危险才对。”
“当然了,草民的仇人只是陆氏皇族,皇后娘娘,若您可以为草民让开一条路的话,那草民可以保证,您依旧是安全的。”
红阳教主身后的人推着轮椅上前了两步,却见谢珝真微微侧身,便抽出一把剑来:“作为一个筹谋多年,即将用仇人的后嗣报仇的人而言,教主,你的情绪太过稳定了,你的态度,也太过散漫了,对这仇,不够诚心,也不够急切,怎么能告慰宓家在黄泉底下的亲朋好友呢?”
她屈指轻轻弹奏剑身,一声清鸣后,谢珝真问道:“红阳教主还在京城,是在等我的元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