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公主见状立刻起身:“父皇母后,儿臣去照看姐姐。”
“去。”这一次,却是皇帝开口了。
说完,他又看向失了魂一样瘫坐在地上的金乡郡王:“金乡郡王,贬为庶人,择日鸩杀,其血脉,圈禁祖陵。”
“郡王妃高氏,忠君检举,有功,准和离,赐县主爵归家。”
陆景成已经完全没了反应,死尸一样地瘫着。
郡王妃毫无波动地跪下谢恩。
谢珝真见状又补上一句:“你的女儿终究是皇室血脉,念在你大义灭亲的份上,便不叫她一并圈入祖陵了,本宫想,将她继在丰宁膝下,养在公主府中,你亦可时时过去探望,可有异议?”
高县主:“臣妇谢皇后娘娘恩典。”
处理完了这一家子的事。
金乡郡王和红阳教之人都被羽林卫带走关押,从郡王妃变为县主的高氏去侧殿与女儿待在一起。
行宫外的喊杀声始终不绝。
但寝殿内的气氛一直保持着一种十分诡异的凝固感。
让六皇子十分不安。
在十几年来,眼中一直没多少这个儿子身影的皇帝正凝视他:“小六,可看见你二皇兄的下场了,你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吗,害怕吗?”
属于父亲的声音森冷飘忽,像是毒蛇正在吞吐蛇信。
六皇子下意识地把自己藏在陈惠妃身后:“儿臣明白,儿臣......害怕。”
明白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该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明白珍惜自己的身边人,才不会懊悔失去;明白死亡的恐惧,并且将之牢记于心。
“记住这份害怕。”皇帝淡声道,“柳嫔,你带着小六去休息,惠妃,你去外头瞧瞧,战事一歇,便立刻回来。”
众人各自领命离开。
寝殿内唯剩帝后二人共坐。
皇帝突然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唇角染上一抹鲜艳的血色:“若朕死了,这东西也的确是会一起消散的对吧?”
“臣妾能保证,今后不会再有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在咱们的大盛为乱。”
皇帝疲惫地朝她身上一靠:“我总是相信你的,只是有的时候,又总是看不透你在想些什么,难免患得患失。”
“显明,你知道那东西现在在我脑子里正闹腾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