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龙椅空荡荡,只有两名小丫鬟低着头握紧巨大扇子,不敢言语。五个人坐在金阶之下,激烈的争吵着。
“靖南王,贵公子包庇天花病人入京,依律当斩!”长相阴霾的老人笑眯眯地望着面前那穿着四爪金龙的中年男子,干枯手掌轻轻握住茶杯。用盖子抿了抿,旋即送到嘴边。
被称作靖南王的中年人横眉立目,怒视悠哉坐在椅子上的另外四人。文武百官全都闭口不言,哪边都不得罪,明哲保身。
“聚忠擅闯宗人府,虽然有错在先,可他救的是皇子,是世祖血脉!就算他私自窝藏三皇子在京,也情有可原!”靖南王手掌狠狠拍在椅子上,眼神一厉,死死瞪着那老头。
冷冽的气势令得在场众人全都噤若寒蝉,站在老头身后的一众侍卫也都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哼,耿亲王……您是亲王,可苏克萨哈也是堂堂议政大臣!这件事的确是贵公子有错在先,阁下非但不觉羞愧,反而如此嚣张……您想徇私枉法吗?”面相憎恶的大汉前踏一步,一下将靖南王挡住。
满清第一猛士——鳌拜!
“你们这些做臣子的,眼见皇子病重,非但不给予救援,反而要惩处施救者!是非不明,善恶不分,该当何罪?”锵的一声,锋利的宝剑被靖南王攥在手中,冷冽的剑锋指向鳌拜的脖颈,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肃亲王豪格只远远看着,脚掌迈出,却怎么也踏不下去。这四个老家伙是无论如何也要逼走三皇子的,因为只有三皇子死了,才能确保二皇子顺利登基。虽然他跟靖南王是儿女亲家,可他却不愿轻易得罪那四个老家伙。况且这件事也的确是靖南王有错在先……
“哈哈哈哈,皇上已经令我四人决议朝政。这件事我们已经商讨过,贵公子公然违抗圣旨,当斩!”鳌拜仰头大笑,也拔出腰间宝剑,指向靖南王,针锋相对。“传国玉玺已然盖了章,阁下应该知道违抗它是什么罪!”
“诛九族!!”
靖南王眼角抖了抖。
“三皇子是我救的怎么样?”爽朗的声音突然自殿外传来,少年穿着黄金甲胄,步履蹒跚地走来。“小子见过四位……”
“聚忠?”靖南王先是一喜,旋即更加愤恨地盯着鳌拜。
“哼,好小子。皇上再三申令任何人不得藏匿天花病人入京,否则杀无赦!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吗?还是那天又躺在哪个女人怀里?”一名面相和蔼的胖子不屑地看着他,满是嘲讽。这位也是四辅臣之一,遏必隆!
“哈哈哈哈……”鳌拜仰头大笑。
“京城青楼万万座,靖南二子睡半边!果然名不虚传!”遏必隆再度开口。
“四位……”少年轻轻一笑,稚嫩的手掌搓了搓腰间佩剑的剑柄。“尔等祖宗都曾与先帝从龙入关,立下赫赫战功。怎么传到你们这辈,尽是些道貌岸然的奸臣贼子?”
“小子放肆!”
“天花肆虐,皇上心系皇后安危,终日守在身旁。此时正是我大清最难的时候,尔等却不思精忠报国,反而要借机除掉日后政路上的威胁!小子实在看不下去,私自救下三皇子……”
“你这不是在救他。”阴霾老头淡淡地道。“天花是疟疾,不治之症。你把他带入京城,反而会害死更多人!”
“不好意思……天花的治疗方法,本公子已经掌握了!”少年一脸戏谑地望着在场众人,怡然不惧。话语虽轻柔,却令得四辅臣有些发愣。
这还是当年那个荒唐到用黄金千两为青楼女子赎身的酒囊饭袋吗?
“哈哈哈哈,好,好小子!”靖南王击节赞叹。“不愧是我耿家子孙,连天花都医得好,果然厉害!”
“耿聚忠,说话可是要过脑子的!”苏克萨哈啪的一声将水杯丢到桌上,站起身来。那股巨力直接将桌案砸地摇摇欲坠,只坚持了几个呼吸,便轰隆一声化为一地木屑。
这厮好大的力气!
“这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小子自然不敢胡说。如果各位不信,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三皇子的病情若是好不了,聚忠愿同死!”少年的手掌早已被冷汗所充斥,但他面上却依旧充满了讥讽。
“荒唐!天花乃是天谴,岂是人力可为?这小子满口胡言,来人,拖出去,依法处置!”遏必隆站直了身子,道道青筋涌现,那眼神仿佛要从耿聚忠身上剜掉一块肉来。
玄烨已经得了天花,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个毫无威胁的死人。可现在突然跳出个混蛋小子,声称自己得到了治疗天花的办法,这怎么能不让他怨恨?
“谁敢!”只听砰的一声重击,靖南王一脚踹在鳌拜身上,将之踹出十几步方才稳住。后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道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