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今日是二皇子福全殿下与萖曦公主的结婚大典。吴某不才,特作诗一首,献给二位!”一道爽朗的声音从某处响起,只见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站起身,从袖袍中掏出一卷黄色纸卷。
“吴大学士,真有雅兴啊!”
“能亲耳听听吴大学士的诗赋,真是荣幸!!”
“吴大学士如此年纪,贤名便已响彻京城,真乃千百年不遇之才俊!”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哈哈哈!”
那人一站起,便有无数谄媚地目光望去。不少人都站起身子,冲着那人微微躬身,各种赞美话语,却是使了个遍。
吴应熊,平西王吴三桂的独子!
若是论起地位,吴应熊跟耿聚忠一样都是太子太保。可若让人从中选一个支持,傻子都会去抱吴应熊的脚。耿聚忠是靖南王的儿子不假,可他并不是世子,王位的继承者是耿精忠。而且真要说起来,耿继茂虽强,实力却并不如吴三桂更强!
“呵呵呵,诸位客气了……”吴应熊笑着与众人作揖回礼,却是一副谦逊姿态。众人坐下,又赞叹起他的谦虚来。
吴应熊的名头非常响亮,很多人都把他归纳为大师一类。他这名头可不是凭他爹挣来的,全靠自己的渊博学识!比起诗词歌赋,恐怕连孙延龄都不是他的对手!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一道不大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吴应熊的动作,只见一个大口咀嚼黄瓜的少年大咧咧翘着二郎腿,极为平静地朗诵。“此诗名为《卜算子·咏梅》,聚忠不才,特做一首献给二皇子,以表示我的歉意。”
这话音根本不带半点道歉意味,反倒是炫耀成分居多。可众人明知他想卖弄自己的才华,却全都无话可说。一个个都咂了咂嘴,轻轻摇头,仔细回味这首诗的韵味。
“她在丛中笑……妙……妙啊!”一向对耿聚忠印象颇为不佳的索尼眼前一亮,嘴角蠕动间,却是将这首诗重复了数遍。鳌拜仰头猛灌一口酒,直接伸手撕扯起桌上烧鸡。他一个粗人,根本不懂这些。倒是遏必隆那小胖子眯缝着眼,再看向那半大少年的时候,有些疑惑不解。
这首诗无论在各种层面都堪称绝世,简直足以流传千古!真不敢相信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做出这么好的诗来!
那吴应熊瞬间没人理会,有些不大好看。犹豫了一下,却是悻悻坐回椅子,不着痕迹地将那卷纸收了。再望向耿聚忠的时候,其眼眸中极为隐晦地掠过一抹森冷。
耿聚忠跟他的关系本就不怎么友好,平日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没机会产生什么摩擦。可如今,满朝文武尽皆在座,自己当众吃瘪。就算再怎么大度,也不禁会从心底厌恶起这家伙来!
孙延龄眼眸微眯,极为清楚地将吴应熊的动作收入眼底,当下心中也是一喜。
有些精明的,虽赞叹耿聚忠能做出等诗词,却又觉得这小子有些嚣张跋扈——他平白无故得罪了吴应熊!
最先生出这道心思的当是遏必隆与孙延龄。
吴应熊是平西王世子,等吴三桂百年之后,他就是新的平西王。如此一尊大人物,平白得罪,那不是傻子吗?
如此一想,方才还因为这首诗赋对耿聚忠印象有所改观的朝臣们又觉得他是个笨蛋。唯有孙延龄与遏必隆心中疑惑,因为他们体会过这小子的精明!
“呵呵呵……”孝庄笑笑,捏起筷子去吃桌上肉食。耿聚忠的仇敌越多越好,吴应熊跟他都是朝廷需要控制防备的质子,能够互相不合甚至大打出手,这对朝廷来说无疑是极为有利的。
少年却不以为意,只顾大口咀嚼黄瓜。得罪一个吴应熊而已,比起这么个威胁,还是先改变自己在京城的名声为好。那句“京城青楼万万座,靖南二子睡半边”还是吴应熊这小子赠给自己的,虽然那时他还没来到这方世界,却也对吴应熊生不出任何好感。
这家伙跟孙延龄比不了!
身为一个质子,不断出现在各种场合。与朝中大臣结交,这犯了大忌!若是在明太祖时期,这吴应熊早就死了几百回了!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试问这么一个只知道作诗的家伙,得罪了又能怎么样?
耿聚忠分析的分毫不差,因为历史上的吴应熊就是因为这些被玄烨杀了……
“她在丛中笑?”孔四贞眉头微蹙,低头轻声呢喃,可爱至极。“这个她指的是谁?我?还是……”